故而两个孩子虽差了些月份,但待到文安之乱平息后,也很难有人发现不对。
而且她查过,当时六皇子身旁的亲信宫女和嬷嬷,都丧命于宫中,是宫内的一个小太监,将人护下的。
可太监大多不会近身伺候,所以沈静语推测,两人就一直这样阴差阳错的瞒了下来。
宋廷善此刻脑子一片空白,有一种巨大的狂喜和说不出的兴奋,要化作滔天巨浪将他淹没。
他双眼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后又缓缓放开,放开后,又再度攥紧。
像是怕沈静语所说,是一场惊梦。
“你说的,可是…真的?”宋廷善强迫自己冷静,担心自己在这种时候,中了旁人的陷阱。
尤其沈舒意,如此敌视他,她怎么会轻易就给出让他能续命调理身体的药物呢?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我知道世子不信,这是我调查到的证据,当然,还不够充分,不过若是世子有心,大可自己去查。”沈静语是个聪明人,也没同宋廷善废话。
“何况,您仔细想想,您的样貌同成国公和成国公夫人有几分相似?同当今陛下…又有几分相似?”
沈静语的话,让宋廷善忍不住回忆起成国公的模样。
所以,当初的谣言,并非是后来的继母杜撰,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
“至于那药,世子可以郎中检查,但愿不愿意用,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沈静语笑着开口。
宋廷善喉咙发紧,才想再说些什么,松柏从外进来,匆匆道:“公子,前院来传信,说陛下有旨,召您和老爷进宫。”
宋廷善站起身,因着跪了太久,两腿发麻,险些摔倒。
沈静语将他扶住,含笑看着他:“夫君小心。”
宋廷善喉结滑动,不自在的收回手,缓缓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话落,他由松柏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祠堂。
沈静语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得不说,这种掌控着别人生死的感觉真好。虽然,宋廷善未必会受她掌控,但哪怕只有一刻,这种滋味也妙不可言。
宋廷善走出祠堂后,娄玉兰已等了许久。
眼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夫君……”
宋廷善此刻满脑子都是沈静语方才说的两件事,再加上皇上急召入宫,根本没心思应付娄玉兰,故而只是敷衍道:“有什么事,待我回来再说。”
“夫君,方才沈静语……”娄玉兰满眼不甘,不明白怎么沈静语能在里面同他说那么久的话,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
可惜,娄玉兰再想上前,却被松柏拦下:“姨娘留步。”
娄玉兰站在原地,气的脸色青红交错。
恰逢此刻沈静语走出,见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笑道:“表妹何必这么大的气性,有本事怀孕,还是要保得住才行。”
话落,不等娄玉兰开口,沈静语便再度道:“不过就算能保得住又如何?还不是个庶子庶女,哈哈哈!”
说着,沈静语大笑着离开。
娄玉兰在原地气的不轻,一旁的丫鬟连忙将她扶住:“姨娘小心…当心气坏了身子。”
另一边,宋廷善跟在成国公身边一路进宫。
成国公这些年可以说是见着这个儿子就烦,再加上如今他惹出这种事,更是不快,一路一直在敲打他。
宋廷善心中有事,倒算是乖顺。
直到一行人来到乾武帝的书房,纷纷拜见面前的乾武帝。
乾武帝冷眼看着二人,端王和汉阳郡主,则是站在下首左侧,端王冷着一张脸,视线落在宋廷善身上,可以说是恨不得要刀了他!
“成国公,宋世子于顺王府欺辱汉阳郡主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乾武帝声音冷鸷,可以说是对成国公府和宋廷善格外不满。
这个节骨眼上,朝堂内外动荡不安,偏他们如此不长眼,因为些等小事来让他烦心,真是没有眼色!
“回陛下,老臣……”
成国公的话还没说完,乾武帝便冷声打断:“我看你们成国公府的日子是太好过了!这才有心惹是生非!”
成国公立刻磕头求饶,宋廷善则是心思飞转,想着该如何减轻陛下对自己的成见。
毕竟,若自己真的是皇上的儿子,那么这段时日以来,陛下对他的印象可以说是糟糕透顶,就算是亲生儿子,只怕也难抵这些成见。
一想到这,宋廷善越发悔恨。
为何沈静语没有早些告诉他,若是早些时日,在陛下对他尚有怜惜和欣赏之时,他这位自幼吃尽苦楚的皇子,一定能得他的心疼。
可如今,抛开之前种种不说,只说汉阳郡主一事,怕是就会让陛下对他格外不喜。
如此,本就没有多年相处的父子之情,只怕就算他真的是皇家血脉,也不会为他谋取更多。
不,急不得。
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利用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