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萧廷善心中更是烦躁。
这事发生的突然,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久,父皇就也知道了。
只是也不知,他做的那些努力有没有用。
但如今,他的名声确实太糟,且桩桩件件都闹到了父皇面前,一想到这,萧廷善就胸口憋闷。
沈景川连忙打着圆场:“这事或许有什么误会,今日是意姐儿的及笄之礼,来者是客,我先敬大家一杯。”
沈景川开口,众人自然要给面子,一时间,众人散开,只是心底仍旧难免议论。
沈舒意转头看向谢璟驰,还记得上次他耍她的事。
“谢大人怎么也来了。”沈舒意淡淡开口,目光里带着控诉。
谢璟驰勾起唇角:“还气?大不了我亲回来。”
沈舒意只想呵呵:“谢大人看着人模狗样,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
谢璟驰挑了下眉头:“多谢夸奖,下次敌国来犯,谢某必定第一个冲上前去。”
沈舒意:“……”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萧廷善便再度走上前。
他身上,难得显出几分阴恻,这会直视着沈舒意,目的,昭然若揭:“沈舒意,若你后悔了,我可以向父皇请求,求他收回旨意,为你我赐婚。”
沈舒意:“……”
“六殿下真是怕自己活的太久,一个林家小姐,一个娄姨娘,一个汉阳郡主还不够,竟还想再请陛下赐婚?这齐人之福,六殿下有命享?”沈舒意只觉得可笑。
不得不说,还是前世的他正常一些。
可原来,离了自己,他也不过如此,竟然沦落到要依靠女人来成事。
谢璟驰站在沈舒意身侧,打开折扇,笑道:“没想到六殿下倒像是块狗皮膏药,不仅脸上能跑马,还有到处粘。”
萧廷善没理会谢璟驰,他只是盯着沈舒意,缓缓道:“沈舒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想要什么,我最后问你一次……”
“不必问了,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是死绝,我也不会嫁给你。”沈舒意冷声开口,眼里没有半分情愫,只剩厌恶。
“为什么!”萧廷善情绪有些激动,当下又咳了起来。
可明明,在梦里……
她就是嫁给了他的!
难道说,那不是梦?
这一刻,萧廷善猛的抬头,像是意识到什么,瞳孔微缩,是了,一定是这样。
难不成…命运有起死回生之说?
还是…她能预见未来?
否则,如何解释她在玉佛寺忽然的转变。
萧廷善强迫自己冷静,顺着这个方向想去,越发笃定这个猜测。
是,一定是这样!
可前世…她既选择过他,为何这一世,她却不再如此?
“沈舒意,你相信我,你我乃天定的姻缘,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萧廷善着魔了一般的开口。
一旁的娄玉兰看着这一幕,眼角泛红,指甲紧紧扣进了肉里。
他…为什么是这样的?
为什么见到一个女人,他就可以承诺给她一切,再见到一个女人,他又可以承诺所有。
那她到底算什么?
这一瞬,娄玉兰只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自己一心爱着的男人。
沈舒意眯起眼,打量着萧廷善的神情,难道说,他也重生了?
不,若是他重生,绝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毕竟如今的萧廷善尚且年轻,且不占先机,可若是前世的萧廷善,比起如今不知要成熟多少,手腕和城府也深上许多。
那就不是。
既然不是重生,还能是什么?
是梦?
断断续续的梦,或者说前世断断续续的回忆。
谢璟驰凤眸阴翳,直视着萧廷善,这会,真想找个东西,堵住他的破嘴,再剜了他的眼睛。
“和六殿下天定的女子未免太多,只怕殿下担负不起。”谢璟驰冷声开口。
话落,不等沈舒意再开口,谢璟驰便冷声道:“送客。”
扶光和碧城半点也没见外,当下上前:“六殿下,请。”
看着面前的两人,萧廷善愣了片刻,嗤笑出声:“谢璟驰,你还真是敢。”
谢璟驰不在意道:“就算你贵为皇子,亦要有服众的德行和卓越的能力,若是没有,你还可以有雄厚的家世、可靠的母族,朝中有力的支持者,但你依然没有。”
“换言之,你除了姓萧,你有什么?”谢璟驰目光玩味,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六殿下,请。”扶光再度开口,俨然和他的主子一样,丝毫不觉得是六殿下又能如何。
萧廷善脸色如常,依旧温润,唯独一双眼阴沉不已。
他直视着沈舒意:“沈舒意,你会后悔的。”
沈舒意笑了笑:“我拭目以待。”
萧廷善甩袖离开,沈舒意转头看向身旁的谢璟驰,见他亦是低头盯着自己,不由得开口道:“谢大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谢璟驰避开她的视线,抬手折了根花枝:“见着他就烦。”
沈舒意愣了片刻,被他的直白逗笑。
她打量着他,打趣道:“怎么?谢大人吃醋?”
谢璟驰愣了片刻,俨然从未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吃醋吗?
或许是……
总归见着萧廷善这人出现在她身边,他就说不出的闹心。
“走吧,请你喝茶。”沈舒意笑了笑,带着谢璟驰转身。
这一世,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萧廷善身败名裂,如今,任是谁看到他也再不会觉得他是那个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前世,她为他谋取民心,可以说是费尽心思,这一世,他再也没有机会。
她要他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失去所有,却不论怎么挣扎,都无力改变。
回府后,萧廷善被气的吐了口血。
娄玉兰站在他身侧,下意识要上前将她扶住,却又顿住手:“殿下为何执意要娶沈舒意?她那样的人,就算嫁给您,也不会尽心为你。”
萧廷善摇头:“不,她会。”
明明在梦里,她就是那样的。
娄玉兰难掩失望,不懂为何她一心爱慕的男人,会变成这副模样。
萧廷善没理会她的想法,只是这晚,他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