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师被吓坏了，双眼呆滞，隐隐的从胯间传来了一股尿骚味，全身哆嗦成一团，被高辉一问，鉴定师一个激灵好像回过神来了，猛的尖叫了起来：“鬼啊……”
声音很富有穿透力，震得方正和高辉耳朵嗡嗡的，下意识的直咧嘴，想着远离开。
我也捂着耳朵，一脸无奈的看着鉴定师，刚才的鬼厉害不厉害不知道，但是我却敢肯定刚才已经鬼上身了。
按理说上身成功，应该操控着鉴定师玩自杀，最简单的就是撞墙，可是那鬼却没有，我甚至觉得那鬼根本没打算和我斗，而是直接走人。
我也不确定，但是如果那鬼不走的话，我想将鉴定师救下来也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鉴定师总算是真正的缓过神来了，竟然趴在高辉怀里哇的哭了出来，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坏了。
“妈的，崔永福想要杀人灭口……”高辉眼神阴骘，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他刚才还真的被赔偿弄的心动了，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个阴谋。
我没有激动，盯着鉴定师有点愣神，略作迟疑，还是问了一声：“刚才那东西附着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被控制了？”
啊了一声，鉴定师可不知道我问这话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刚才我看到那只鬼眼珠子挂在外面，脑袋少了半个，脑浆子……我就被吓傻了，我想跑才发现身体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
说起这些来，鉴定师全身哆嗦的更厉害了，甚至干呕了几声，顿了顿这才接着道：“尖叫声也是那玩意发出来的……”
看鉴定师这精神状态我就知道那鬼为什么能这么快就附身，就因为鉴定师吓破了胆，精神混乱没有了抵抗力，才会被那鬼所趁。
话做事高辉或者方正，短时间之内绝对不可能鬼上身。
既然已经鬼上身了，那么我的猜测可能就是对的，崔永福玩这一手很可能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或者说是想逼着我们低头，让我们知道他随时可以出手。
“如果崔永福真的想杀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让鬼附着在资料里，鬼可以直接进来的。”虽然不百分百确定，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
方正很冷静，我话音落下他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只是一次警告。”
嗯了一声，我点了点头：“如果有人从大院外面放出鬼，鬼就能找到目标，要杀他不需要当着我们的面。”
当着我们的面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震慑，真要杀人反而不需要弄出动静来。
“这里是省厅，邪魔鬼祟也敢进来……”高辉愤怒的低吼了一声。
我没有说话，那只是影视剧里的桥段，现实中一只鬼刚刚从这屋出去，说明鬼并不怕省厅大院，它们能进来能出去，显然高辉说的好像并不存在。
循着我的目光望向窗户，高辉也沉默了，好吧，鬼的确敢进来也敢出去，显然他说的话站不住脚。
“或许是为了警告他警告我们。”我吐了口气，将鬼像踹进兜里，掏出烟来朝鉴定师递了过去，这种时候抽根烟是最好的缓解。
方正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忽然回头瞪了门口那些看热闹的同事一眼，站起来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了。
“你们怎么想的……”方正也点了颗烟，当警察的大都抽烟，因为烟里的尼古丁能缓解压力。
虽然方正没有多说，但是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我却没有回答，反而沉默了下去。
见方正的目光望向自己，高辉脸色一时间也是阴晴不定，憋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来：“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我的沉默已经说明了问题，我们是警察，就算是干一些出格的事，也还是要讲究证据，只是变着法的想怎么抓人，这是我们的底线。
但是崔永福没有底线，他在用我们的家人威胁我们，谁都不敢怀疑崔永福敢不敢出手，这一点高辉最有发言权。
究其原因就是崔永福杀人不需要出面，就算是知道了是他杀的，也根本找不到证据，就好像面前的鉴定师一样，就算我们知道是崔永福干的又能怎么样。
或许我们几个都不怕死，但是我们身后还有亲人，崔永福将我们往上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的。
就拿方正来说，我也是看了资料才知道方家到他爷爷那一辈，总共有二十二口，方正有两个孩子，妻子在工商部门上班，大儿子已经上高中了，小女儿才上小学。
能查得这么仔细说明崔永福掌握着不小的势力，他的手脚已经伸到了警察系统之中。
“刘熠晨你怎么想的？”方正将目光投向我，目光中隐含着期许。
我知道方正和高辉现在都很纠结，甚至希望有人能拒绝崔永福所谓的赔偿，以此坚定自己的信念，可是我……
沉默了好一会，我脸上露出了苦涩，不敢去看高辉和方正，只是满嘴苦涩的道：“甘晓慧为了救我又施展了吊死鬼，她每次用都会被吊死鬼吸取半年的寿命……”
我没说下去，但是意思他们都懂了，换做是谁也不可能硬着心肠不顾甘晓慧的生死。
我的话音落下，方正和高辉也都沉默了，高辉怔怔的发呆，整个人好像抽干了力气，半晌忽然站起来，默默地朝着外面走去。
方正发出一声叹息，默默地点了颗烟，我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沉默中却隐藏着一丝轻松。
崔永福能以赔偿的方式站出来，也是被逼急了，诚然他能用诡异的手段对我们下手，就算是杀了我们可能之后的警察一时片刻也奈何不得他，但是那样他会失去身后之人的帮助。
一旦失去了帮助，崔永福可能就会失去现在的地位，没有人庇护，就算是你在厉害，也绝对不能和警察对抗。
看透这一点，崔永福才会放下身段，但是如果我们继续纠缠下去，他背后的人就会放弃他，那么到时候失去了顾忌的崔永福，很大几率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