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她爹娘的事,只有她,心中暗自歌颂他二人伟大的“爱情”。
真他妈的欺人太甚。
自己生得娃,也不能这么玩她呀!
好歹,透露些,别让她昂首挺胸的丢人现眼。
咋不也给她改姓呢!
她出身不好不说,她行为也不检点。
她爬床,跟楚瑾玄无媒苟合,还被卖进过青楼,她也太倒霉了!
“啊!啊!呜呜呜……”
玉婉捂着大被一顿嚎。
楚瑾玄站在门外,踹门而入。
“咣当”一声,玉婉吓得一激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跃起,跳下床榻,飞奔抱住楚瑾玄,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你不是不过来了吗?”
楚瑾玄向来笑里藏刀,内心卑鄙,举止粗鲁还是头一次。
玉婉后日还要去见茉莉小姐,她必须先哄住楚瑾玄。
楚瑾玄闻言顿了一下,
“你在哭我?”
“当然了!”
玉婉抬起亮晶晶的眸子一脸坦诚,“不然呢?”
楚瑾玄轻咳一声,压住心中狐疑,
“有这么伤心吗?昨日刚见过,不至于吧。”
玉婉不高兴,
“世子爷不想我就罢了,告诉我知晓就是欺辱人了。”
楚瑾玄脸色微红,自己确实太多疑了些,以为玉婉知道程知意在勇毅侯府地牢,在哭程知意。
他不由叹口气,关心则乱,玉婉怎么会知道这些。
“程知意有消息了吗?”
玉婉随口问道。
楚瑾玄被戳破心事,愣了下,“我答应你送他回家,会送他回去。”
骨灰?
尸体?
残缺破败被肆意蹂躏的身躯吗?
“他到底怎么了?连你也犯了难?”
玉婉抬手拍在楚瑾玄脑门,“你这儿都为他长褶子了,我帮你揉开。”
楚瑾玄轻哼一声,咬牙切齿,
“就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骨头这么硬的人。”
骨头硬!
挨打了!
受刑了!
玉婉突得眼圈通红,强忍住不流泪,低头掩饰。
楚瑾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一行热泪划过脸庞,
“又再哭我?”
玉婉心酸哀求道:
“我母亲和程知意的父亲是亲戚,他犯了什么事?你能帮帮他吗?”
楚瑾玄放开手,中指抵住她的嘴唇,
“慎言。朝廷之事,我只能静观其变,才能如鱼得水。他已成年,且饱读诗书,他要对自己所做之事负责。他有他的选择,我有我的职责,而你该睡觉了。”
手臂一勾将玉婉按在榻上,
“你和程知意即便有婚约,他在辽东,你在北地,一年能见几次。他为别的女人挡刀的时候,想过你千里迢迢来找他嘛。想过你因为找他,被拐入青楼陪笑吗?他不知道,他知道也只会笑你蠢!”
楚瑾玄成功把玉婉说哭了。
他挺满意,玉婉心眼直,做事欠考虑。
作为玉婉的枕边人,他有责任告诉玉婉是非对错。
玉婉脑中全是“挡刀”二字,忽觉脖间湿湿漉漉,抬手阻挡。
楚瑾玄抓住她的手慢慢游弋向下,“看你也睡不着,做点别的解闷。”
调笑中带着蛊惑。
玉婉推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做完了说。”
楚瑾玄吻着玉婉迫不及待,他讨厌玉婉想起程知意,片刻都不行。
玉婉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玉婉。
玉婉既失落又烦躁,抬腿猛蹬一脚,楚瑾玄闷哼紧捂着小腹,直起身,咬唇看向玉婉目光渗人。
楚瑾玄目光凌厉。
玉婉有些后怕,但长期的温柔缱绻麻痹了她的心智,可话到嘴边,她又不敢冒险,支吾半天,
“他们说我父母有淫乱后宫之罪,是真的吗?很多人都知道吗?我说我姓玉,是不是你们都会看不起我?”
“是。”
楚瑾玄缓过一口气,
“你父母声名狼藉,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运气好,遇到我,还算聪明,跑来国公府,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你被人骗,被人卖,是一次吗?”
虽是事实,玉婉不爱听,
“就是说我在京都寸步难行,没脸见人呗。”
“对。不过你做妾,平日不用会客出门,想那么多也是枉然。”
玉婉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让她嘴欠,让她居然想找楚瑾玄想办法!
跑下床,钻进浴房。
楚瑾玄的心猛得一抽,他瞧着好似都打红了,想去追,但自己受伤,玉婉也未在意,必须晾着她,让她自己反省。
楚瑾玄捂着小腹捡起衣衫走出房间。
玉婉数了一百个数,走出来,见楚瑾玄果真走了。
她心酸难忍,想起一句话,因地不真,果招迂曲。
嫖客与清倌人,能有什么真感情。
她勾引楚瑾玄是为了离开花满楼,来到京都,狗仗人势压制害她之人,进而利用一二。
她不该忘了初心。
第二日清晨,翠鸣禀告,
“小姐,事成了,三夫人的人毒害二姑娘之时,被咱们的人抓个正着。秋露的男人连夜送来二姑娘的证词交于您。”
话音刚落,竹青跑进来,“小姐,三夫人来了。”
三夫人紧随其后径直进了屋,
“同你母亲一样卑鄙!”
玉婉示意翠鸣和竹青退出去,二人离开,关好门。
三夫人愤愤然,
“你昨日是在套我话?”
玉婉不以为然,
“前尘往事,真真假假,多说无意。程知意有麻烦,咱们得救他。姨母,咱们一根线上的蚂蚱。”
玉婉将一早誊写好的楚二姑娘证词,布在桌上。
三夫人看后目眦欲裂。
玉婉手肘支着桌子,双手捧脸,一派悠然自得,
“你有法子救我哥吗?他被关在勇毅侯府的地牢。我本未想知会你,怕你泄密,也怕牵连你。但你已知晓,我又实在没了法子,只能拉你下水。我家要是没我哥,我们三都活不下去了。你有儿有女生活美满,我眼红,我家过不下去,你家也都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