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冷眼旁观退到一边,
“玉婉姑娘,世子爷重礼,自求多福吧。”
话音刚落,玉婉蹭得跳起来,飞奔出院子,
“呜呜呜……她们打我……打我,我失宠了,她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一头扎进楚瑾玄怀里哭得泪人一般。
楚瑾玄定睛细看玉婉头上的红痕,手指沾了下,确定是胭脂,放下心。
见玉婉脸蛋水嫩白皙,思及昨日那两巴掌,分外心疼。
他轻揉着玉婉的脸蛋,
“还疼吗?”
“世子爷,你还疼吗?”
楚瑾玄心里热乎乎的,顿时眉开眼笑,他与玉婉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处。
念及玉婉一贯蹬鼻子上脸,他忙板起脸来,
“往后,再生气也要控制住脾气,又不是个孩子,说踢就踢,说打就打,太冲动了些。再如此,我可真要生气了。”
李嬷嬷上前问安,
“世子爷,大夫人命玉婉姑娘过去,玉婉姑娘置之不理,还打了樱兰。”
樱兰哭着跑到院中,跪在楚瑾玄脚下,
“世子爷为奴婢做主。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玉婉姑娘不敬大夫人,将气撒在奴婢身上……”
她直着脖颈,仰视着楚瑾玄,脸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玉婉轻哼,埋头拱在楚瑾玄怀里,嘴翘得老高,
“你们还欺负我了呢。”
一撇嘴,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委屈得紧。
楚瑾玄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想起昨夜玉婉气不顺,踹他得那一脚。
楚瑾玄落下脸,
“她是主,你是仆,她心情不好,拿你撒气,你觉得委屈?”
楚瑾玄生起无名火,玉婉踹他时,他气极了。
但玉婉自己抽自己巴掌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扇自己耳光多疼,为什么不扇他!
他都没委屈,樱兰一个奴才有资格委屈!
“杖毙!”
樱兰吓呆了,甚至忘记求饶。
两个小厮要将她拖出去,她才反应过来,“李嬷嬷救我。”
楚瑾玄一个眼神看过去,李嬷嬷屈膝跪倒,
“老奴刚才多嘴了。但樱兰奉命行事,罪不至死。”
楚瑾玄不屑,
“奉命?谁的命令?樱兰的主子是玉婉,你的意思是樱兰背主!按府里规矩,将她全家发卖。你要是也不懂规矩,也别留在国公府。”
李嬷嬷惶恐不已,
“世子爷教训得事。老奴知错!”
“回去告诉我母亲,我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也应信守承诺。我的女人,我会教,不需要她操心。”
楚瑾玄打横抱起玉婉,准备回房间。
玉婉附在楚瑾玄耳边,声音发怯,
“算了吧,我被人欺负惯了,忍着就好,别闹出人命。”
楚瑾玄血气上涌,
“妇人之仁!她欺负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给过她机会,无需自责。”
玉婉呜咽着,
“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欺负我,李嬷嬷说我给脸不要脸,还能全打死不成!”
李嬷嬷磕头认错,
“玉婉姑娘,老奴从未说过。”
“奴婢们听见了,是李嬷嬷说得。”
十几个下人齐齐跪在院中指认李嬷嬷。
大家心里清楚玉婉姑娘比李嬷嬷阴险,枕边风一吹,指不定谁倒霉。
李嬷嬷震惊不已,瞧向众人,咬牙切齿,她乃大夫人陪嫁嬷嬷,这帮猢狲走着瞧。
楚瑾玄眯起眼,
“李嬷嬷毕竟是母亲身边的人,打死不妥当。割了舌头交给母亲处置。”
李嬷嬷当即晕死过去。
静园又恢复了安宁。
玉婉对楚瑾玄哭诉,
“我想告诉许睿,往后不给谢明珠看病。他们太坏了,竟鼓弄玉君记掌柜跑来告状,太缺德了。”
如此小事,楚瑾玄毫不犹豫,吩咐安福去做。
如此一来,谢夫人必定将仇记在玉君记身上。
玉婉突然想明白哪儿里怪。
茉莉小姐不是蠢!
她是坑自己!
大夫人能接待一个掌柜,茉莉小姐出身不凡,玉君记有些来头。
玉婉要让玉君记吃点教训,告诉茉莉以及茉莉的家人别捣乱,否则有得是好果子等着她们。
玉婉搂住楚瑾玄脖颈,吧嗒亲了他嘴角一口,
“你不准花银子买玉君记,你的银子都是我的。”
楚瑾玄挑眉,
“只有银子?”
玉婉娇嗔,假意羞怯,头埋在楚瑾玄怀中嘟囔,
“明知故问。”
楚瑾玄抚摸着她的头发徐徐向下,气息渐渐变得沉重。
玉婉心知避无可避,再推脱,楚瑾玄必定翻脸生疑。
可微凉的手指触及肌肤,玉婉周身发寒,本能躲闪,心中不愿。
楚瑾玄察觉到她身子发僵,
“不愿意?还是不想?”
声音中透着不悦。
玉婉呼出口气,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忘了花满楼的日子。
自己孤立无援,身在国公府比个蚂蚱还不如,程知意又尚在地牢之中,自己在矫情什么。
惹恼了楚瑾玄,徒增事端。
“想着……明早又得喝药,有些打怵……”
“不喝不就得了。”
楚瑾玄挑起她的下巴,
“旁人说家宅不宁,不是主母善妒,就是主君不公。你是妾室,与你无关,这些事都不应你来承受。你……开开心心就好了。”
抬手揉揉玉婉的脑袋,目光宠溺。
玉婉嘴角一抽,心道她还得谢谢楚瑾玄为她“遮风挡雨”呗。
难怪楚瑾玄能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多么不要脸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合情合理。
“爷,你待奴家真好。”
玉婉羞答答扎楚瑾玄怀里。
手指划过楚瑾玄小腹,缓缓向上游移,精壮紧实的肌肉搭配着优美的线条……
光看样貌,楚瑾玄真是长到了她心坎上。
她突得一吻落在胸前,蜻蜓点水般,不着痕迹,听着楚瑾玄呼吸越发紧促,呲出虎牙,猛地一口咬下。
庞太师府
“三小姐,该喝药了。”
冬青扶起庞三小姐靠在床头软枕上,忧心忡忡,庞仪君常年装病,药不离口,身体比旁人羸弱不少。
前天,急火攻心,吐血晕倒,人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冬青自小跟着庞仪君,瞧她脸色苍白如纸,很是心疼,
“三小姐,慢些。”
她吹了吹汤匙里的药,送到庞仪君嘴边。
庞仪君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告诉母亲,我好了。”
冬青知道,庞仪君这么说是又想出门。
“奴婢明白,夫人只知道……您出去见了国公府的玉婉姑娘被气到了。”
“为何这样说?”
庞仪君用帕子捂着嘴,气喘吁吁,
“银翘呢?”
冬青犹豫,但她知晓玉君记是庞三小姐的心血,
“勇毅侯谢夫人想买下玉君记送给国公府的玉婉姑娘。夫人听闻此事,让掌柜去国公府找楚大夫人说理。银翘……”
庞仪君见冬青支支吾吾,掀开被子下了床,
“算了,我去问母亲。”
冬青见瞒不住,
“玉君记被砸了,三小姐,您放心,银翘已经过去了,东西毁了还能再置办。”
庞仪君眼前一黑,冬青连忙扶住她。
她推开冬青,披上衣服踉踉跄跄出了门。
廊下两个丫鬟正在说话,
“银翘说玉君记着火了,被烧个干净。你千万管住嘴,别让三小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