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家哭几赖尿,
“玉婉小祖宗,您不能光揍我一个人儿呀!”
玉婉压住思绪,
“有理!此二人不语,烙铁伺候!”
两名凶徒,齐声求饶,
“庞家!庞管家的侄子找得我们。我们拿钱办事,只知道这些。放了我们!放了我们!”
玉婉明知故问,
“庞家与崔家是姻亲,庞太师府上的管家让你们放火烧自家亲戚的酒楼,听起来荒谬,烙他!”
守卫二话不说直捅一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背过气去。
另一匪徒吓出尿来,
“玉君记就是庞家的酒楼,庞三小姐的酒楼,我曾多次见她和一个年轻男人在酒楼里……种花,喂猫,有说有笑。”
玉婉大喜,
“他叫什么?我听说他才是玉君记真正的老板。”
“姓程,叫叫……”
“烙他!”
“程知意!曾在国子监舌战群儒,风度翩翩很是俊朗,喜欢穿身青色袍子,拿把玉骨纸扇,左耳垂下方有块红痣!”
凶徒倒豆子般,一口气全说完。
玉婉心潮澎湃。
就是程知意!
她止不住欣喜,可是……
“你记得倒是清楚,为何呀?有事瞒着我?烙他!”
“哎哎哎……慢着,慢着……我……我曾卖过他一支毛笔……所以记得……”
凶徒惶恐不安,
“放了我!我都告诉你了!”
玉婉惊讶地捂住嘴,她不是做梦吧。
是庞太师陷害的哥哥!
“什么样的毛笔?谁让你卖他的?”
凶徒顿了下,
“狼毫笔,普普通通,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伙计,庞三儿告诉我,随便拿一支卖得最好的,卖这个人就行。他要买旁的,就说没货。”
看来是刘庆春换得毛笔。
有人指使他,先弄坏程知意的毛笔,再将程知意从墨石轩买的笔换掉。
换成有问题的笔,诬陷程知意科考舞弊。
一定是这样。
玉婉心跳得飞快,
“这里是不是有个犯人叫程知意?”
玉婉问守卫,“刚抓进来不久。带我去见他。”
守卫犹豫。
玉婉谎称,
“谢夫人知晓此事,带我去见他。”
守卫态度恭敬,
“小姐这边请。”
玉婉跟着守卫出了刑房,巷道昏暗,她深一脚浅一脚,有些踉跄。
她不但找到陷害程知意的人,还马上要见到程知意。
她不敢相信!
玉婉紧咬着双唇,止住颤抖,紧跟着守卫。
突得,巷道变得宽敞,但前方确是更加昏暗。
玉婉眯起眼,暗处的牢房里一人背影此曾相识,她越过守卫,快步上前,
“程知意?程知意!程知意!”
那人猛地回过头,眼眸满是震惊,
“婉婉!”
他声音一贯清朗温柔,惊喜中透着惶恐,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来得京都!小心!”
玉婉突觉背后有风,反应过来时,脖颈已被人从身后勒住,带着刺鼻香味的白色帕子直呼在她面门。
被拐时的情形再次重现。
玉婉屏住呼吸,袖中匕首落入手中,猛刺身后之人大腿。
那人闷哼一声,并不躲闪,手劲却松了不少。
玉婉一手拔刀再刺,一手猛掰那人小指,脚后踢猛踩,狠跺在那人脚上。
那人吃疼松开手臂,玉婉毫不犹豫转身再刺。
行凶之人正是带路守卫。
他轻松躲闪,眼露凶光,再次扑向玉婉时,步伐却有些踉跄。
匕首有毒!
玉婉突得猫腰,待他上前,朝他下腹猛刺过去。
匕首没入盔甲之中,玉婉拔不出,眼见一只大手朝她头顶拍下,躲闪不开。
“啊!”
守卫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玉婉后退数步,站稳发觉一支飞箭插在守卫后脑。
她抬眼望去,巷道那端数名侍卫冲了进来。
为首之人正是楚瑾玄。
她毫不犹豫,快速转身奔向程知意,隔着栅栏抓住哥哥的手。
“程知意,你犯了什么事?我怎么救你?”
“婉婉,你受伤了吗?你……”
程知意激动地无法言语。
他不敢相信刚才独自面对歹徒,身手敏捷,有勇有谋的女子,竟是他昔日顽皮懒惰爱耍赖的妹妹!
他视若珍宝的妹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婉婉,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跟谁来得京都?”
程知意想如往常一样,揉一揉玉婉的脑袋,但他抬不起手,铁链碰触的声音,提示着他,他如今的处境已不是往昔。
“婉婉,快回家,快离开这里!”
玉婉大吼,
“程知意,你犯了什么事?我怎么救你!我怎么才能救你!你快说!”
泪水模糊了双眼。
玉婉一把抹去,她盯着哥哥不舍得移开眼睛。
程知意瘦了,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少年。
他的眼神沉静透着落寞与伤感,好似染上了化解不开的忧愁。
“你受伤了吗?他们是不是给你上刑了!”
玉婉抓着程知意手上的铁链,失声痛哭,程知意脖颈上带着鞭痕,手指根根带血,牢里阴冷潮湿,他只穿了件单衣。
“我怎么才能救出你?程知意,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快说呀!”
程知意双眸湿润,
“玉婉,你听我说,你快离开京都,快回家。京都危险,你快回家!不要说你姓玉!你快走!”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程知意,你快说!”
眼看着楚瑾玄越来越近,玉婉焦急万分,
“程知意,你是不是投靠了谁?是不是参与了新政……啊!放开我!”
玉婉被拉开,强行拖拽险些摔倒。
程知意大吼,
“楚瑾玄,你做什么?放开她!”
“我对她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楚瑾玄声音冷峻而强势,玉婉踉跄几步被他扣在怀里。
程知意瞳孔突得放大,双手掰着栅栏恨不得出去,
“楚瑾玄,放开她!”
“不放!”
楚瑾玄舌尖顶腮,笑得讽刺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