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玄承认他做错了,他要得不是玉婉怕他。
他想道歉,又拉不下脸。
庞府
冬青见庞仪君又要出府,
“三小姐,咱们连着去两天,她都避而不见。您别去了行吗?何必自降身份,让旁人知道您接触那等出身微贱的女子,会被人说道。”
庞仪君披上斗篷,
“她定是有旁的事耽搁了。崔掌柜去国公府闹,楚大夫人兴许会责罚她,我只有天天去浣纱坊等,才能见到她。她去了勇毅侯府两次,说不定打听到些事,我要去问问。”
冬青无奈只好跟着她往外走,
“小姐,她派人放火烧毁玉君记,就是嫉妒你和程公子,不会帮你救程公子的。”
庞仪君走出院子,忧心忡忡,
“要不是银翘误事,事情早有了眉目。”
冬青跟在庞仪君身后斟酌道:
“小姐,银翘也是好意。玉君记是您的心血,银翘听说那个女人要买,告诉夫人帮您出头,教训那个女人,她也是一番好意。”
庞仪君回头冷笑,
“是吗?你要是跟她一样,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庄子上!别怪我,不念旧情。”
“奴婢不敢。”
冬青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奴婢明白,三小姐才是奴婢的主子,断不会像银翘一样做糊涂事。”
庞仪君叹口气,走向府门,她何尝不知冬青也是母亲的人。
在这个家,偌大的庞府,哪儿个下人敢违背父母的意思,听她的差遣。
她自己活得似个傀儡,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她又能指望谁对她忠心不二。
府门口吵吵嚷嚷,冬青急忙挡住庞仪君,
“三小姐,奴婢先过去瞧瞧。”
“一起过去,我不上前就是了。”
庞仪君走上前,大门外摆着三具尸体,吓得冬青直叫。
庞仪君忙拽着她躲在一旁。
一个小厮站在庞府门前趾高气扬,
“我家世子说了,这三人是放火烧玉君记的纵火犯。听说玉君记是庞三小姐和程知意,程公子的产业,将人送来给庞三小姐,请笑纳吧。”
管家面色不悦,
“呦,安福小哥,你哪儿听得流言蜚语。庞府跟玉君记毫无关系。程公子?哪儿个程公子?是谁?真是前所未闻。还请小哥慎言,恐污了我家三小姐的清誉。”
“呸!装什么装!世子爷说了,尸体你家乖乖收了,给你们留些脸。敢给脸不要,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安福叉着腰,声音洪亮,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管家脸色不好看,
“安福小哥,这可是是庞太师府。”
安福一拍胸脯,
“哎呦喂!官大一级压死人是吧!我还不信这个邪了!玉君记在官府备案可是程知意,程公子的产业!勇毅侯府上门买玉君记,玉君记掌柜去定国公府胡闹,拿着可是庞夫人的拜贴。还想让小爷我再说下去吗?要点脸行吗?”
管家心里惶恐,见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急得满头大汗。
“安福小哥,进一步说话。”
他将安福拉进门里,塞了两个银锭子在安福手中,
“小哥,两家马上要结亲了,何至于此。”
安福堵住耳朵,
“我可不敢听,你别胡说八道。我家世子爷说了,他的女人不容旁人算计。庞家敢算计我们世子爷,定国府奉陪到底。”
掂量两下银锭子撇回管家怀里,
“打发谁呢!小爷只收金条,切!尸体扔这儿,咱们走。”
带着一伙子人耀武扬威离开了庞府。
冬青气得直跺脚,
“三小姐,定国府世子真是欺人太甚,为了个贱女人,敢找咱们太师府的麻烦。”
庞仪君突得乐了,
“远不止于此。”
冬青见她转身往回走,连忙跟上,
“三小姐,咱们去找老爷夫人做主,给定国公府些教训看看。”
庞仪君似笑非笑,
“你要是当真这么蠢,就去庄子上陪银翘,少在我面前装相。”
冬青惶恐地低下头,
“三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老爷和夫人都在府里,任由定国公府欺负,定有缘故。奴婢猜……府里出了大事,远不止楚世子送来几具尸体这么简单。”
庞仪君闻言愣住了,看向冬青不可置信。
冬青自小伺候她,为人老实憨厚嘴笨,常被能说会道的银翘欺负。
她从未发觉冬青竟如此机敏,有心机。
突得她捂着帕子笑出了眼泪。
自己眼拙耳瞎,难怪被人摆布。
庞仪君快步走到厅堂,绕到侧面,躲在树后。
这个位置,透过窗户,可以将厅堂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庞夫人哭诉,
“老爷,怎么办?你得救救书山,不能任由楚瑾玄诬陷他呀!”
庞太师怒不可遏,
“你现在知道了!你做蠢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身为翰林院学士参与组织科考舞弊!老夫怎么救,陪他死!”
“老爷,书山陷害程知意还不是你授意得!你一边答应程知意高中就可以娶君儿,一边又让书山陷害他!事到如此,你想拿书山去顶罪!他可是我兄长唯一的嫡子,二十岁出头便中了进士,如今又得圣上器重,是我崔氏一族的希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