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庶子,主母不慈,所以婚事才耽搁了。”
“这帕子是女子所用,周大人这般小心珍藏,难道不是大人的喜欢的女子所赠么?”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帕子罢了,不能证明什么。”
“也是,本官查过了,这帕子的确是江南一个有名商铺里卖的苏绣帕子,一年能卖几百张。”
周子都稍稍松一口气。
“只是,本官怎么记得,多年前,贵妃娘娘入京的时候,她也有这么一方帕子?”
周子都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顾亭雪,想要知道顾亭雪是不是在诈他。
可顾亭雪那阴冷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波动。
“贵妃娘娘是江南女子,有一方也不稀奇。”
“是么,那周大人这帕子是谁送的?”
“我曾经有过一个有几面之缘的姑娘,只是茫茫人海,我与她已经失散,没有再见过。”
“哦?是么?不如周大人与我说说那女子的特征,说不定,本官能找到,也能成全了周大人的一段姻缘。”
“不必了,我如今这副样子,哪里敢找她,我只希望她幸福就好,不必记得我。”
“没想到,周大人是个情种。”
周子都抬眸不屑地看了顾亭雪一眼。
“你这样的阉人,自然不懂男女之间的真情。”
顾亭雪也不气,只是勾唇笑了笑,颇有些自得地说:“你怎知我不懂?我虽是个阉人,也是有喜欢的女子的。”
周子都笑了起来,面带嘲讽,故意说道:“顾大人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那么多官员权贵给顾大人送各种各样的女人,顾大人都没有收,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能让顾大人倾心?”
顾亭雪那万年如冰的眼神,竟然有了一点温度,他嘴角带着笑意,把弄着手里的那方帕子,用专属于他的那种低沉又婉转的声音说:“我喜欢的女子,自然是最与众不同的。”
“愿闻其详。”
周子都其实不关心顾亭雪喜欢什么人。
他只是不想顾亭雪再跟他纠缠这帕子主人的事情。
“她啊……”顾亭雪笑了笑,笑得暧昧又阴郁,“自私自利,野性难驯,虚荣又轻浮,有些小聪明,为了赢能性命都能豁出去,却晚点都不稳重,小胜一筹便要得意洋洋。她要身边的人都爱她、宠她、真心都献给她,她却是虚情假意,没半分真心。这世上所有属于女子的美好德行,她都不屑一顾,她不贞洁、不谦卑、不柔顺、不驯服。她满眼都是欲望,满心都是算计。情爱与她只是点缀,权力才是她心之所向。是不是,很特别?”
这回,周子都都有些维持不住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了。
“顾大人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顾亭雪的眼神很亮,语气极为愉悦。
“周大人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和那些死气沉沉的女人不一样么?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和她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趣,难道不迷人么?”
“可一个不忠贞的女子,顾大人要了不怕么?”
顾亭雪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帕子。
“无妨,这世上大多男子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女人,只有我懂她,怜她,爱她,敬她,向她献上我的忠诚。她挑剔得很,只有我这般的真心,最后,才能留在她身边。”
周子都脸上的嫌弃都藏不住了,忍不住低声说了句:“疯子。”
顾亭雪笑起来,然后缓缓起身,重新拿起了那带着倒刺的鞭子。
“既然周大人对我喜欢的女子不感兴趣,那我们还是来谈谈你喜欢的女子吧,若是周大人愿意告诉我,这是贵妃送你的帕子,我保证,你能好好的离开这诏狱,继续回皇上身边办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