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难得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皇帝说话。
姜婉容是大将军王周清崇的母妃,当年就是太后最大的对手。
“哀家这辈子最恨的人便是姜婉容,若不是她,当年亭雪怎会……”
提到此事,太后便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看到太后咳了两声,一旁的姑姑立刻上前给太后顺气。
太后深吸一口气,这才控制住了情绪。
皇上的神色也阴沉下来。
“母后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的确是皇后做得不对。”
“哀家让姜婉容那个贱人活得现在,是为了皇帝,如今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要死在她前面了。”
皇帝握紧了拳。
“母后别说这样伤心的话了,姜婉容母子欠咱们的,儿臣从未忘记。只是,时机还不成熟,许多事情,儿臣不是不知道,是没办法……”
太后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话想说,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罢了,皇上也有自己的难处。”太后又恢复了平时慈爱的模样,拍了拍皇帝的手,“小厨房里做了皇上爱吃的菜,陪哀家用晚膳吧。”
……
顾亭雪送香君和元朗回了承香殿。
回去之后,元朗还是抱着顾亭雪不撒手,香君要抱元朗,元朗都不肯。
也不知道谁才是元朗的亲娘……
见香君回来了,一直守在承香殿的小路子,立刻急地上来询问:“娘娘,如何了?”
香君一把夺过元朗抱在怀里,见元朗要哭,顾亭雪似乎想要哄孩子,赶紧让奶娘把元朗先抱走。
顾亭雪无奈,只能和冲着他伸手的元朗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旁边的小路子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香君:“娘娘,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了,那件衣服,咱可以烧了吧?这东西留在承香殿,奴才怕啊。”
香君点点头,“小心些,不可留下一点痕迹。”
小路子赶紧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香君和顾亭雪,她才坐到了顾亭雪旁边,依旧是忧心忡忡。
“今日太后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个劲儿的抬举我?太后此举,可是在提点我?”
顾亭雪放下茶杯,“太后只是不喜欢皇后罢了,你若是想讨好太后,整治一番皇后,倒是个办法。”
顾亭雪起身准备离开。
“你这是要回仁寿宫了么?”
“先去看看元朗,一会儿再回去。”
顾亭雪去找元朗了。
香君冷哼一声,冲着顾亭雪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还真成给他生的儿子了。
夜色里,梦梅、小路子和喜雨一起烧掉了一件明黄色的衣服。
这一个月,他们三人轮流穿着这衣服在元朗面前晃,只要元朗扑到穿明黄色衣服的人怀里,他们就给五皇子舔一口糖。
于是,这穿明黄衣服的人,就成了五皇子最喜欢的人。
看着那明黄渐渐在灰烬里消散,小路子抱着胳膊长舒一口气。
天知道,他这一个月,过得是多么心惊胆颤,好几次半夜做噩梦,梦见的都是他房间里的衣服被人发现了。
“没想到,娘娘想出的这个办法竟然真的有用……现在五皇子最喜欢的怕就是皇上了。”
喜雨倒是很淡定,她向来就是所有人里胆子最大的。
“娘娘说了,养儿子就跟养狗一样,掌握了法子,很好驯的。”
梦梅瞪喜雨一眼,“娘娘真是把你惯坏了,这话娘娘可以说,咱们可说不得。五皇子是你的主子,你怎么说五皇子是狗的话?”
“知道了,这不是娘娘总说五皇子是狗儿子,我一时半会儿忘记了么?以后定是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