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过的?本宫马上就是皇后了,再难过也好过了。总之,有这高高的宫墙,外面的刀枪剑戟,轻易也是伤不到本宫的。”
香君向后伸出手,抚摸着顾亭雪的脸颊。
“倒是你,要小心些。神策军并不都是一心向着你的人。”
香君脑海里又回想起在梦中看到的画面。
上辈子杀死顾亭雪的那个副将,如今还在神策军之中,顾亭雪没有打草惊蛇,而且,那人是姜老侯爷的旧部。
虽说顾亭雪掌管神策军的这些年,军中多是他的心腹,但他并没有对姜老侯爷的人赶尽杀绝,那些人全都留在军中。
这何尝不也是皇上对顾亭雪的制衡呢?
只怕,这些人只怕都恨着顾亭雪呢,关键时刻,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和那副将一样在最后关头放暗箭?
“娘娘放心吧,只要奴才不想死,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香君伸手摸了摸顾亭雪的腰。
“你说,你是不是劳碌命,这才养了半个多月,就又要被派出去。”
军中的日子是最苦的,想到顾亭雪怕是又要瘦下去,她就心疼。
“那娘娘多疼疼奴才,可好?”
香君看顾亭雪那样子,本想赏他的。
偏偏这个时候,门外的小路子来传话了。
梦梅听了小路子的传话,忧心忡忡地到屏风后,传给了香君听。
“娘娘……”
“何事?”
“今日送去太极殿的那个小宫女已经被抬出去了,人已经被扔去净乐堂了。”
净乐堂是宫中焚化尸体的地方,虽说宫女、太监们死了后,多会将尸骨送回原籍,或者葬在宫外的宫女坟、太监坟,但有些得了病的,或者“无名宫人”也是会直接送去净乐堂烧了的。
香君顿时没有了旖旎的心思。
她逃过的命运,这世上,却有许多人是逃不掉的。
香君叹息一声,对梦梅说:“想法子厚葬了吧。”
“是,一个宫女,也没人在乎,此事也不难办,娘娘放心吧。”
是啊,香君当年也是这般,她那时候还是香嫔呢。
这宫里,死了就无用了。
梦梅退下。
顾亭雪走到香君身边,柔声道:“不是娘娘的错,皇上要如此,娘娘也无法。”
“自然不是本宫的错,是皇上的错,他草芥人命、暴戾恣睢、穷兵黩武。不仅残害宫中无依无靠的女子,还迫害忠臣良将,逼反大齐的功臣。如今,大齐国力衰微、国库空虚,连年灾荒,都是皇帝的错。但让皇帝这样的虎狼之君,继续祸害天下,就是本宫的错。”
第二日一大早,香君就让宴太医去和章太医商量给皇上养身子的方子。
对于香君来说,给皇帝用什么方子倒是其次,有章太医在,宴离也不能做什么,但香君却可以趁这个机会,了解皇上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上午,宴太医来给香君请平安脉。
等到闲杂人等退下,香君问道:“说吧,皇上的身子如何?”
“皇上那药长期服用,对身子的确是有损害的,但那也是三年、五年之后才能看出来的事情。皇上的性子……”宴离看香君一眼,还大着胆子说道:“皇上的性子暴虐,肝郁日久则化火,形成肝阳上亢、痰热扰心的病状,其实,偶尔这般发泄出去,目前看来,反倒是对身子有益。”
香君在心里感叹着,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香君一脸的失望,装都不装了,几句话直接打发了宴离,让他好生伺候着皇上,皇上的身子有什么变化再来禀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