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身后响起重物落地的声响,安可凡感到后颈一阵寒意,扭头去看,是祁渡站在那里。
他薄唇紧抿,身上散发出冷冽的低气压,毫无血色的脸上,阴沉表情令人瘆得慌。
这一刻,前世的记忆回笼,安可凡终于知道害怕,被支配的恐惧让她想逃离现场。
可祁渡堵住了出口的通道。
“阿渡,去拿拖把收拾一下,别影响其他客人。”
祁渡猩红的双眸深深看了安可凡一眼,听话地去拿了拖把,把地上打翻的奶茶收拾干净。
扔掉垃圾后发现她们还没谈完,又重新去对面排队买了两杯奶茶,这样老婆就能喝两种口味。
安可凡再一次愣住了,拿捏祁渡那个疯子,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的事吗?
“你……你不怕他吗?”
苏瓷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他?他爱我。”
祁渡生气,并不是因为她知道了囚禁室的秘密,而是因为安可凡刚才说“他把你当成取乐的玩物”。
被蜜糖惯坏了的少年知道,即使他告诉老婆,想把老婆永远囚禁起来,也会得到老婆的赞许和奖励。
老婆会夸他把囚禁室布置得很漂亮,铺笼子的兽皮足够柔软,镣铐内圈的软绒很贴心。
但祁渡永远不会那样做。
因为那间囚禁室,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他知道老婆喜欢什么,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送给老婆。
……
毕业后,苏瓷收到了许多知名医院、医药企业的offer,但她全都婉拒了,祁夫人打算开办一家私人医院。
而院长人选,就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
祁夫人很有商业头脑,在她手把手的倾囊相授下,苏瓷对许多公司业务熟门熟路,管理医院也手到擒来。
“苏苏就是聪明,以后祁氏交到你手里我也放心。”
至于祁渡,祁夫人致力于把他培养成贤惠的家庭煮夫。
但祁渡本来就不笨,为了追赶上老婆的步伐,一天时间掰成无数份用,还真让他考上了京大。
照顾老婆和提升自己两不耽误。
除了性格孤僻一些,祁渡的病情已经微乎其微,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出入。
这要得益于苏瓷研究生考了心理学相关学位。
祁渡达到法定结婚年龄那年,两人举办了一场全球瞩目的世纪婚礼,但这场耗资巨大的婚礼没有宾客。
因为新娘和新郎的病情进展得很顺利,对彼此的占有欲达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病娇极端又偏激的爱情无需向任何旁观者证明。
他们在玫瑰花丛中拥抱、接吻、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难舍难分的共同体。
世人只想摘你带露花朵,我偏徒手握你满身荆棘。
大学最后一年,迫于父母的压力、经济无法支撑、心理问题、频繁逃课等各种因素,安可凡不得不辍学打工。
在机械嗡鸣的工厂里,她那些高等的专业知识毫无用武之地,每天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工厂宿舍比学校宿舍更拥挤,几个市侩圆滑的女人总会拿她的学历说事,说她上京大还是沦落到打螺丝。
每当被这种生活折磨到快发疯的时候,安可凡就会想起上辈子的事,想起她在庄园里养尊处优的生活。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被祁渡囚禁。
人甚至不能共情之前的自己。
安可凡想明白了,就算是上一世,没有祁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