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盯着她掰下的那一小块巧克力。
因为天气热,接触到嫣红唇瓣的瞬间就融化了,在女孩饱满红润的唇上留下一点褐色痕迹。
她探出舌尖把那点残渣抿进嘴里。
像……草莓巧克力。
封砚垂下眼睛,遮住一些莫名的情绪,浓密眼睫扫出淡淡阴影,抿起唇瓣,白皙喉结轻微滚动了下。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一个人能回宿舍?”
低血糖是暂时性的,苏瓷喝了口服葡萄糖、吃了晚饭还有一块巧克力,其实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封砚似乎很着急摆脱她似的。
“我还有点头晕,手脚乏力,封砚同学,你这样问,是自告奋勇想要送我回宿舍吗?”
哐当一声。
封砚刚收拾好的保温盒摔在地上,他急忙躬身去捡,脸颊和耳廓却重重擦过床沿,红成一片潋滟的桃花。
他仿佛没有痛觉,捡起保温盒,扶了下镜框,冷淡地皱眉提醒:“这次送你,下不为例。”
如果不是另一边耳根也染上薄红的话,他清冷疏离的伪装近乎完美,无可挑剔。
苏瓷朝他伸出手:“那麻烦你扶我一下,心地善良的封砚同学。”
银边镜片后,封砚幽深的眸光闪了闪,紧抿着唇线,没有拒绝女孩礼貌的求助。
当那只没什么重量的手搭上来时,封砚忍不住细究,吃了含糖量高的牛奶巧克力,说话也会变甜么?
不只是语气,她哪哪都是甜的。
……
姜好的手并没有断,只是遭了好一番罪,才找校外的老中医拧回来。
脱臼是复位了,但她两只手腕肿得很大,通红的样子跟猪蹄没两样,轻微活动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一想到这件事是靳燃做的,她就气得牙痒痒,前世就算被关在地牢恐吓,他都没真对她下过死手。
这次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
刚走到宿舍楼下,姜好就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前面路灯下男生的侧脸,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靳燃!又是靳燃!
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才拧她的手撒气,还觉得不够,特意趁天色昏暗来宿舍楼下堵她是吗?
身体和心理的恐惧一齐涌上来,姜好连忙躲到粗壮的树干后,小心翼翼探出半边脑袋查看情况。
朦胧的灯束笼罩下,她看见女生踮脚抱住了靳燃,大约有5秒……哦不,是10秒没有松开,靳燃像根僵硬的木头。
靳燃那个疯子也能让女生抱?
他不是靠近除了她之外的女生,就会生理性呕吐、起鸡皮疙瘩、汗毛倒竖、寒战不止吗?
下午在运动场,她看见靳燃扶了那个女生扭头就走,下意识觉得靳燃是去洗手间呕吐洗手了。
不然他怎么连衣服都换了一身?
所以为什么不推开那个女生?!
姜好目眦欲裂地望着,突然转念一想,靳燃一定是被恶心得无法动弹了,毕竟她最清楚,他的恐女症很严重。
甚至是……她一手酿成的。
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姜好心头就特别痛快,凭什么他能当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她却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女?
路灯下,感受到男生身体的僵硬,苏瓷原本想松开的手又抱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他瘦削而挺拔的背脊。
“封砚,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这个人格不但有别的名字,连身上的味道都截然不同,冷冽静谧的雪松香萦绕鼻尖,苏瓷埋在他肩头轻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