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购置的庄园很大,完全能够满足某知魅魔在不同场合做饭的需求。
空间宽敞的吊篮里,苏瓷跨坐在少年双腿上,手指穿插进柔软的黑短发,疑惑地揉了揉某个特殊的部位。
“你的角和尾巴哪去了?”
项之昂低哑的嗓音很闷。
“只有挨饿的时候才会藏不住。”
“这样啊……”苏瓷还在拨弄着那片敏感又脆弱的头皮,“可是主人现在就想看看,你还要藏着掖着吗?”
项之昂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
徒劳无功。
主人的命令对魅魔是绝对的,不管他内心如何抗拒,磨损的犄角和秃毛的尾巴,还是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那一瞬间,他狼狈地埋下头,乞求的腔调带着几分哽咽。
“主人别看,我好丑。”
哪有魅魔会像他这样不修边幅?
项之昂生怕主人看了他的丑态,从此对他失去新鲜感,抛下丑陋的他去找更漂亮的魅魔结契。
苏瓷轻抚上缺损的角,眸中满是心疼,责备的语气也不禁放柔:“是很丑,再敢偷偷割角炖汤,不要你了。”
“不可以!主人别不要我!”
项之昂抱着她不住颤抖。
无边的恐惧将他淹没,他以为偷偷割角拔毛,主人不会知道,反正过几个月养回来,他还是漂亮魅魔。
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
“以后再也不敢了,主人别生气,我的角和尾巴都好疼啊,主人亲亲它们好不好?很快会长出来的。”
苏瓷撸着光秃秃的小尾巴,怜惜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他头顶的犄角。
“没有生气,更不会不要你,在主人眼里,你一直都是最漂亮的魅魔。”
得到主人的安慰,项之昂这才松了口气,心口的大石还没落地,又听见主人温温柔柔地问他话。
“能不能告诉主人,小乖是哪来的钱买这么大的庄园,又是哪来的钱,把名牌高定填满了主人的衣帽间?”
项之昂浑身僵硬,血液凉透。
第一次做饭未遂中道崩殂。
他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就、就以前存的一点私房钱,已经花光了,不是故意不交给主人保管的……”
虽然主人本来也打算卖他。
可他不想告诉主人,是偷偷卖血换的钱,那样显得他很没用诶。
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偏偏他也最不争气,成天除了睡就是吃,跟废物的区别可能就是废物没他能吃。
苏瓷笑了下,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只是反过来把项之昂盯得更紧了,轻易不会放他独自出门。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在囚禁谁。
……
项家老宅,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向项展辉汇报少爷的最新动向。
“董事长,少爷他用拿到的钱购置了一处庄园,并且疑似囚禁了一名女孩,已经十几天没出过门了。”
为免惊动少爷,他们派去调查的人,都只敢伪装成送菜的外卖员。
项董事长威严的脸上一言难尽。
从小到大,他没少为叛逆儿子操碎心,好不容易熬到成年,他安排那些合适的女孩,臭小子一个都看不上。
看不上就算了,还离家出走。
魅魔是不少人眼中钉肉中刺,他哪敢大张旗鼓地搜人啊?好不容易查到点蛛丝马迹,你说怎么着?
这臭小子,自己卖自己!
亏他一把年纪担惊受怕小半年!
儿子能开窍是好事,但非法囚禁人家无辜女孩,就太不像话了,简直有辱家风、有损门楣!
项展辉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黑衣打手就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朝庄园出发,准备把项少爷强绑回来。
……
太久没出门,苏瓷请的长假已经用光了,还欠了公司好多天,经理担心得不行,一天问三次她有没有事。
苏瓷当然没事,还被某只勤劳的魅魔养得圆润不少,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问经理能不能帮她办离职。
经理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说什么也不肯帮她,必须要见到她人没事,才肯批准她的离职申请。
项之昂从身后贴上来,粘稠的嗓音仿佛含了一颗融化的薄荷糖。
“主人要去哪?不上班了好不好?主人不在家,魅魔会生病的,万一主人回来的时候我无故暴毙怎么办?”
苏瓷捏了捏他歪老高的嘴角。
“好好好,主人不上班,今天去辞职,以后专心在家养你这只娇气包,分开一小会都不行了,谁惯的……”
项之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当然是主人惯的,主人喂我一天六餐的时候怎么不嫌我娇气?现在把我胃口养刁了就翻脸不认魔,不要~”
不远处,坐在车里的项董事长简直没眼看,这还是他那个狂妄自负的儿子吗?跟路边摇尾巴的流浪狗有区别?
这副场面本该是他喜闻乐见的。
坏就坏在项之昂失忆了。
跟叛逆儿子斗了十多年,项展辉很清楚儿子对结契毫不上心的态度,甚至可以说达到了厌恶反感的程度。
要是哪一天他恢复记忆,没准会对那个无辜女孩翻脸不认人,甚至是蓄意报复对方拿走了他的魅魔印记。
作为一名合格的父亲,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那名被囚禁的女孩,伤害已经酿成,他会尽最大诚意补偿对方。
在项父眼里,他失忆的儿子就是不可控的疯狗,不仅咬伤了路人,还魅惑对方,让对方心甘情愿被他囚禁。
从项之昂对女孩病态的掌控行为就能看出端倪——
连上车都是亲手抱上去、系好安全带、一边开车一边喂女孩吃水果,等红灯的空隙还要牵过对方的手亲吻……
助理偷听到,他甚至还强迫女孩今天去公司辞职,切断和外界一切联系,以后安心待在别墅做他的口粮。
可以说是很没有道德下限了。
如果不是被魅惑,没有哪个女孩受得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毫无人身自由,像精致的布娃娃一样被摆弄。
或许有人认为他在危言耸听,但这是项父的经验之谈,他曾经也这样痴缠过项之昂的母亲,最终自食恶果。
对方宁愿自残也要逃离他身边。
项展辉当时在国外出差,还来不及赶回去,在飞机上就得知了妻子的噩耗,最顶尖的医生也没能抢救回来。
他不希望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