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有一次黄子龙得罪了上网的黄毛,跟另外两人将黄毛堵在网吧后面巷子里打了一顿。

事后三人带着米芳去唱歌,在歌厅又遇到了黄毛。

乔金雨跟米芳出去买烟,回来正好遇到黄毛领着一群人,手里拿着刀往他们包厢走。

当时乔金雨把米芳藏在了一个没人的包房,自己急冲冲跑回去,屋里打成一团,血流了满地,最后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杀人了,黄毛那群人才慌乱的逃跑。

黄子龙跟梁作宁都挂了彩,地上躺着不知道死活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后回来的乔金雨,另外一个,是黄毛那边的人。

米芳过来时,黄子龙手里拿着刀,梁作宁小心的抱着乔金雨,用手捂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

黄子龙杀了黄毛那边的人,警察来时,他要出去认罪,却被梁作宁拦住。

梁作宁替他顶了罪,被判了十年,算算日子,也快出来了。

乔金雨虽然重伤未死,可高额的医药费却成了要命的稻草。

黄子龙卖了家里留给他的房子,米芳本就一无所有,当时还查出怀孕,孩子是乔金雨的,本来两个人想谈两年就结婚,可乔金雨变成这样,她没办法照顾两个人,干脆直接打了孩子。

乔金雨情况稍微稳定,米芳就租了这个房子,把他接了出来,自己一天打三份工,端盘子发传单刮大白,只要能挣钱她就愿意干。

直到几年前,她当服务员时遇到我妈公司的女同事跟客户吃饭被调戏,一酒瓶子砸在那个客户脑袋上,我妈帮她赔了钱还招进公司。

一开始只是让她做做保洁,只是工资高一些,可她总能在我妈闹心的时候,给我妈灵感,我妈开始教她谈客户,米芳学习能力很强,进步飞速,短短几年做到了高管的位置。

她挣的钱多了,照顾乔金雨的时间更充足,可黄子龙变了。

黄子龙一开始会帮着照顾乔金雨,后来他说想挣点钱帮米芳分担,从这里搬了出去。

他新跟了个大哥,因为打架不要命,对大哥忠心,慢慢得到大哥器重。

一开始,黄子龙还会往回送钱,给米芳买零食买衣服,后来他无意间发现米芳打过胎,他恨米芳打掉乔金雨的孩子,怕哪天乔金雨突然走了,连个后都没有。

于是他对米芳动手,抢光了米芳手里的钱,怕她拿着钱跑了。

乔金雨总是昏昏沉沉,平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米芳经历了什么。

每次米芳挨打,承受不住的时候也想报警,可黄子龙总把孩子拿出来说事,说她对不起乔金雨,还说她要是不老实,在外面乱搞,就把打胎的事儿告诉乔金雨。

米芳怕乔金雨受刺激,只能忍着黄子龙的暴行。

“难怪你身上有伤,跟很重的药味。”

她这些年过得也太苦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谁不说一句有情有义?

“米姨,打掉孩子不是你的错,当时那种情况,孩子生下来才是造孽,坑了孩子一辈子,你别被黄三洗脑,他就是个垃圾,错的是他!如果不是他惹祸,乔叔也不会死,梁作宁也不会替他顶罪!

以后你可以摆脱他了,让我妈给你补贴,你换个环境生活!”

米芳红肿着眼感激的看着我:

“谢谢你啊万生,不过我可能不能干了,黄三这几年行事越来越狠毒,他不会放过我,我不能连累慧云姐!”

她说的十分坚定,我却让她放心。

“我会收拾黄三!”

“别……万生,姨知道你很老仙有本事,可黄三的老板有权有势,你不能冒险!”

米芳不知道,我跟黄三之间的过节肯定不能善了,只以为我年轻气盛要替她出头。

“米姨,你们要没什么亲人了,就把乔叔火化了吧,黄三不会放过你,你一个人留在这不安全,我带你走!”

“火化……二哥清醒的时候,说过想土葬,他是乔家村的,家里有地。”

土葬?说实话,我怕黄三丧心病狂拿乔金雨尸体搞事,公墓就几千块钱,省去了所有后患。

听到我的分析,也听到我说黄三跟我妈之间的过节,米芳沉默片刻,立即叫车把人拉到殡仪馆,因为时间太晚,只能排到第二天烧。

我帮她包了个厅停放乔金雨的尸体,今晚就陪她在殡仪馆等着。

反正还有两三个小时就亮天了。

只是殡仪馆“人”比较多,殡仪馆后面是公墓,下半夜有不少出来溜达的,有的好信儿,看到厅里就我跟米芳两个人,非要站门口唠嗑。

“你看这俩年轻人,可怜呦,一个亲戚都没来。”

“可不是咋地,想当初我没了那阵儿,咱家人那叫一个多,鼠洞里的耗子都来了。”

“嗤—我那阵儿人也多……”

“……”

米芳沉浸在悲伤中,我跟黄天赐无聊的听着门口的两个“老头”斗嘴。

“你别吱声了,你家肯定没有我家人多,你看那小子,咋像瞅着咱俩了一样呢?”

我可不想跟他们说话,赶紧低头假装系鞋带。

好不容易等到工人开始烧尸体,米芳拿出单据,我看到乔金雨排在第三个。

米芳已经给他换上了寿衣,正用毛巾给他擦脸,电梯那边突然传来黄三骂骂咧咧的声音:

“米芳!你给老子出来!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勾搭上小白脸害死我二哥,如今还要不顾我二哥土葬的遗愿要把他火化,赶紧把我二哥尸体交出来!”

听到黄三的声音,米芳浑身忍不住颤抖。

这个时间殡仪馆里人来人往,不少人站在黄三后面议论纷纷。

黄三对上我的眼睛,立刻像老狼见到肉似的,快步朝我这边跑来。

他身旁该有个满脸沧桑的男人,眼眶子通红,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脖领子就要打我:

“就是你跟米芳搞破鞋,害死了老二!”

男人十分愤怒,好像只要我点个头,他就能把我脑袋揪下去啃几口。

“梁作宁,你要是长脑子了,就该听听米芳怎么说,而不是直接给她判死刑!”

我声音冰冷,对着男人的目光丝毫不惧,男人反而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米芳!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