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流筠 作品
57.击杀任务
枫跟在枭和灼尾身后，脚下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金属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左边第二个是你的。”枭的声音低沉，手指向一排铁皮柜。他的青纹鹰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枫点头，拉开柜门。柜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几套崭新的暗部制服，黑色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哑光。他摘下脸上的猫脸面具，将它轻轻放在柜子顶层的隔板上。
“呜哇！女孩子的更衣室在另一边！”
灼尾已经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普通少年的脸，约莫十五六岁，棕色的短发乱糟糟地支棱着。
此刻他正瞪大眼睛盯着枫，双手还捂着穿到一半的黑色背心，耳尖诡异地泛红，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是男的，前辈。”枫平静地回答，手指已经搭在上衣的纽扣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灼尾的嘴巴张了又合，像条缺氧的鱼。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枭，后者正慢条斯理地往手臂上缠绷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但是……”灼尾结结巴巴地指着枫的脸，“你这张脸……”
更衣室昏暗的灯光下，枫的五官显得格外精致。他解开有些松散的发绳，后颈处的长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肩头散开一片银色的光晕。
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下颌的弧度柔和却不失英气。他重新绑好后颈处唯一一缕长发，将其余的短发理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前辈需要我脱衣服证明吗？”枫已经脱下外衣，手指正搭在里衣的扣子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不、不用了！”灼尾连忙撇过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声音都变了调。
枭绑好最后一根绷带，重新戴上面具，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你从来不看新成员的资料吗，灼尾？”
“…………我也没想到他长这样啊……”灼尾蔫蔫地嘟囔。
玄蹲在衣柜顶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尾巴甩了甩，对这场闹剧毫无兴趣。
三人很快换好衣服。暗部的制服贴身而利落，黑色的布料包裹着身体，每一处剪裁都恰到好处，既不影响行动，又不会在潜行时发出声响。
推开更衣室的门，绯爪已经等在外面。她戴着面具，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听到动静后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灼尾。
“你又犯蠢了？”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灼尾的肩膀一下子垮下来：“我才没有……”
绯爪没再理他，径直将一份卷轴递给枭。卷轴的封口处印着暗部的特殊标记，红色的火漆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枭接过卷轴，手指轻轻一抖，卷轴展开的瞬间，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是击杀任务。”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枫站在一旁，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玄的尾巴尖轻轻勾了一下，像是无声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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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灯光还未完全从视网膜上褪去，四人一猫已经如影子般掠过木叶高耸的围墙。
一月的寒风卷着细雪，将他们的气息彻底抹去。枫的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薄霜，透过猫脸面具的视孔，远处草之国模糊的边境线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情报显示他们目前在草之国附近行动。”枭的声音混在风里，青纹鹰面具上沾着的雪粒簌簌掉落，“擅长土遁和爆破，其中两人有上忍实力。”
绯爪的绿纹狗面具转向队长：“留活口吗？”
“不需要。”枭的短刀在腰间轻晃，“全部击杀。”
树枝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枭突然停顿半秒：“红叶。”
枫感到三道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玄的尾巴在他后颈轻轻一扫。
“这是你的第一个击杀任务。”枭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溪流，“别犹豫。”
“收到。”枫的声音被面具滤得沉闷。他调整着呼吸节奏，查克拉在经脉中平稳流动。
玄的鼻息喷在他耳畔，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温热。
灼尾突然从侧翼靠近：“听说岩忍的爆破术能把人炸成——”
“闭嘴。”绯爪的苦无擦着灼尾面具边缘飞过，钉入前方树干时刀柄仍在震颤，“保持警戒。”
枭的身形毫无征兆地下坠，众人紧随其后落在结冰的溪流旁。
玄突然竖起耳朵：“主上，一公里外有查克拉反应，五人，不，六人，正在移动。”
三张面具同时转向黑豹。枭的鹰面具微微颔首：“你的忍兽感知力非常出色。”
枫无声地收紧手指。雪粒落在玄的鼻尖，被它一个喷嚏吹散。枭举起右手做了几个复杂手势——分散包围，优先解决上忍。
当枭的三根手指依次收起时，枫感到心脏在肋骨下重重一跳。
三。
二。
一。
雪地上突然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被气流掀起的雪絮缓缓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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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岩忍的土褐色斗篷在雪松林间格外显眼。为首的忍者突然驻足，护额下的眉头紧锁：“等等，有查克拉反应——”
青纹鹰面具从他右侧的阴影中浮现。
枭的短刀刺穿颈动脉时，喷涌的鲜血在雪地上泼洒出扇形轨迹。同一瞬间，绯爪的苦无钉入另一个忍者后心，精准穿透心脏。
“敌袭——！”
剩余的岩忍瞬间结印，但灼尾的火遁已经咆哮着撕裂雪幕。火焰与冰雪碰撞蒸腾起浓密白雾，枫的身影在雾中鬼魅般闪现。
淬毒千本划破空气的声响轻微得如同叹息。两名忍者喉间绽放血花时，瞳孔还倒映着漫天飞雪。
“土遁·岩——”
第五个忍者的结印被玄的利爪打断。黑豹在扑击过程中身形暴涨，犬齿刺穿喉咙的瞬间，温热的血液融化了一小片雪。
最后的上忍踉跄后退，同伴的尸体在周围铺开猩红的花。他打飞袭来的千本和苦无，染血的护额下眼睛疯狂转动：“土遁·土龙枪！”
地面剧烈震颤，狰狞土龙破雪而出，直扑雾中最单薄的身影。
（死也要拉一个！）
“红叶！”灼尾的喊声变了调。
（遭了，这个距离！）三个队友齐齐的往枫这边看。
枫的拳头在千钧一发之际轰上龙头。压缩到极致的查克拉在接触点爆发，土块四溅的轰鸣中，岩忍的瞳孔骤然收缩：“什……！”
这个停顿要了他的命。
枭的短刀从背后贯穿心脏时，上忍最后看见的是自己喷在雪地上的血沫。
风雪重新笼罩林地。枭甩去刀上血迹的姿势像在抖落一片雪花：“处理痕迹。”
枫条件反射地蹲下检查尸体，被绯爪一个眼神制止。
灼尾已经蹦到跟前，烧伤的手掌在枫眼前晃动：“你刚刚那拳是怎么做到的！太帅了！我还以为你躲不开了！”
“那是怪力。”枫拉过他的手，医疗查克拉的绿光在风雪中微弱闪烁。当灼尾的烧伤愈合时，绯爪正好处理完最后一处血迹。
六具尸体静静躺在雪地里，迅速被新雪覆盖。枭的鹰面具转向北方：“回村。”
玄抖了抖耳朵上的雪粒，幽绿瞳孔倒映着渐大的风雪。枫摸了摸它湿润的鼻头，在面具下轻轻呼出一口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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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的时候，四人一猫已经站在了火影办公室门前。他们身上的积雪在走廊温暖的空气中慢慢融化，在地毯上洇出几处深色的水痕。
“进来。”
三代目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四人推门而入，动作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
枫的膝盖触到柔软的地毯时，注意到办公室角落的火盆正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任务完成。”枭的声音像雪地里的刀锋，干净利落，“六名岩隐叛忍，全部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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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飞日斩的烟斗在桌面上轻轻一磕，火星溅落在堆满文件的桌面上。
老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四人，在枫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枫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像是能穿透面具看清他每一寸表情。
“用时？”
“五十六小时。”枭的回答不带任何情绪，“草之国边境线以东三公里处遭遇，全部解决。”
玄蹲在枫的肩头，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后颈。三代目吐出一口烟圈，灰白的眉毛微微舒展：“详细报告。”
绯爪从忍具包里取出卷轴，双手呈上。卷轴上还带着雪水的湿气，火漆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目标确认无误。”枭继续道，声音平稳得像在讨论今天的晚饭，“两名上忍，四名中忍。擅长土遁和爆破忍术，其中一人试图使用土龙枪……”
枫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那一拳的触感还残留在指节上，土块爆裂的轰鸣似乎仍在耳畔回荡。玄的爪子在他肩上收紧了些，布料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被红叶正面击破。”
三代目的目光转向枫，烟斗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怪力术？”
“是。”枫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后背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发酸。
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烟雾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和窗外积雪压断树枝的脆响。
枫能闻到烟草混合着墨水的气味，还有从他们身上带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做得不错。”三代目终于开口，手指在桌面的文件上轻轻一敲，“第二班可以休整三天。”
“是。”
四人同时应声，膝盖离开地面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红叶留下。”
这个命令来得突然。已经转身的三人脚步同时一顿，枭的鹰面具微微侧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时，枫听见玄的尾巴扫过门框的沙沙声。
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枫和三代目两人。火盆里的木炭突然爆开一个火星，照亮了老人疲惫的眉眼。枫站在原地，面具上的水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猿飞日斩深深吸了一口烟，烟斗里的火星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忽明忽暗。
他缓缓吐出一团烟雾，让它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水门希望我能转告你，红叶。”老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特有的沙哑。他顿了顿，烟斗在指间轻轻转动，“多注意一下卡卡西。”
枫的面具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光，面具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加凝重，连火盆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三代目没有急着继续，而是用那双看透世事的老眼注视着眼前的年轻暗部。他注意到枫的指尖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年轻人内心的波动。
“自从加入暗部后，那孩子越来越……”猿飞日斩斟酌着用词，烟斗在桌沿轻轻磕了磕，“封闭自己。”
“你们是同期，又是……”老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摇了摇头，“总之，水门很担心。”
枫能感觉到三代目探究的目光，但他保持着完美的站姿，连肩膀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我明白了。”枫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些许沉闷，却足够清晰。
猿飞日斩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简洁的回答很满意。他又吸了一口烟，这次吐出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
“去吧。”老人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好好休息。”
枫微微欠身，转身时斗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他的手刚搭上门把，身后又传来三代目意味深长的补充：
“记住，有些伤痕，不是一个人就能扛过去的。”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办公室里，猿飞日斩的叹息混着烟圈缓缓上升，最终消散在温暖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