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茵倒是淡定得很,跟罗燕有说有笑,连个眼神都没给付悠悠。
看在付悠悠的眼里,这就是对她的嫌弃和鄙夷。
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往日的优雅高贵、大方得体也不装了,直接指着沈佳茵的鼻子骂:“沈佳茵,你得意啥呀你?总有一天,你迟早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付悠悠,你有病吧?我们佳茵招惹你了吗?”
罗燕性格泼辣,随了她妈李明香,不由分说,啪的一声就拍开了付悠悠的手,“你都不用等时间了,你现在就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付悠悠整张脸都气绿了:“罗燕,你嚣张什么呀?等沈佳茵从神坛上摔下来的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做她的狗腿子!”
“你不是要考大学的吗?我劝你趁早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免得连累你读不了大学。”
“要你管,再胡咧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罗燕挽着衣袖,一副要冲过去跟付悠悠干架的样子。
罗杰在一边阴沉着脸,没有动作。
沈佳茵把罗燕拉到一旁,看向付悠悠:“付悠悠同志,你的脸皮之厚,我不佩服都不行。如今的你可以说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你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这里骂人,你哪里来的底气?”
“哼!”付悠悠冷笑,凑近沈佳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佳茵,你的底细我已经知道了。”
沈佳茵心里微微一惊——她的底细,付悠悠竟然知道?
所以付悠悠果真是和她一样,都是穿书的?
她表面不动声色,问道:“我有什么底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你还想骗我?你不也是通过梦境才能预知到未来的事情吗?要不然你怎么认识人头芋,怎么会做罩衫,又怎么会建砖厂?还有,你怎么会刚好那么巧和萧言澈被大家抓了现行,还死活跟他结婚了?你不就是知道他以后会回京都,真实身份高不可攀吗?”
“信不信惹急了我,我就告诉萧言澈,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设计他,让他赶紧跟你离婚!”
沈佳茵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前后联系起来一想,才明白自己搞错了——这女人并不是穿书的,而是能梦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难怪她能做出镰刀裤,难怪她不稀罕郑东升,把目标对准了萧言澈,哪怕自己已经跟萧言澈结婚了,这女人还想从中作梗。
“你撞邪了吧?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疯话。”
眼见马大爷的车过来了,沈佳茵懒得和付悠悠多说,掉头就往车上去。
“沈佳茵,你干什么?这车是要帮我们拉货的,你们坐上去了,还怎么给我们拉货?”
付悠悠抓住沈佳茵的胳膊,不让她走。
“真的有病。”
沈佳茵一把甩开她,往车上去,罗燕紧随其后,狠狠瞪向付悠悠:“这车又不是你家的,你说拉货就拉货呀?请问你预约了吗?”
罗杰给了付悠悠一个凉凉的眼神,鼻子里还冷哼了一声。
付悠悠急了,她有那么多裤子和布料要运,这三人上去占了位置,她的东西就装不完了。没辙了,她只能跑到前头找马大爷:“马大爷,你能不能让他们三个下车,只帮我拉货?我今天东西有点多,装了他们三个,我的东西就拉不完了。”
“不行。”马大爷一板一眼地说。
“凭什么不行啊?我多给你钱行了吧?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钻进钱眼子里去了,不就是想讹我点钱吗?我给就是了。”
付悠悠早已没了往日美丽善良女神的样子,骂骂咧咧地从口袋里摸出钱,数了几张一块的往马大爷脸前递。
可把马大爷气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看着人模人样的,说的话却像从茅坑里喷出来的,我不稀罕你的钱,拿开,往后也别坐我的车了。”
付悠悠闹了个没脸,面红脖子粗。
都怪沈佳茵这贱人把她气得失了分寸。
“马大爷,对不起,我刚才是被人气糊涂了,言语不当,你请见谅。”
“哼,用不着给我道歉。”马大爷吹胡子瞪眼,根本不接受。
看到坐在外侧的罗杰,付悠悠眼睛一亮,央求道:“罗杰,请你帮我给马大爷说说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放软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眼波不断流转,若是以往,哪个倾慕她的男人顶得住?
可今时不同往日,罗杰已经心如磐石,对付悠悠彻底没了好感,准确地说是到了厌恶的地步。
“这是我们预定的包车,你还是去找别的车吧。马大爷,走吧。”
罗杰像看着一个神经病似的,冷着一张脸催促马大爷离开。
“走了。”
马大爷一挥鞭,赶着马车走了。扬起的尘土扑了付悠悠一头一脸,气得她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贱人,全都是贱人,你们去死!”
她狠狠跺脚,又噼里啪啦骂了一长串。回头便见几个帮她背布料和裤子的妇女盯着她,眼神像在看垃圾。
她心里窝着火,恨不得将这些人的眼珠子挖了,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她的东西还指望这些人背到县里去呢,若是这些人撂挑子不干了,谁帮她运货?
“那个……婶子们,你们也看见了,马大爷的车装不下我们的东西,只能辛苦你们帮我直接背到县里去了。”
“背到县里去倒是没问题,关键是你给多少工钱?”杨婶子问。
她如今肠子都悔青了,若不是被付悠悠欺骗,她现在还好好地帮沈佳茵做衣服,现在也回不去了,她恨透了付悠悠。
“工钱嘛,自然是要给的,只不过这裤子卖了,布料退了才能结算工钱给你们。换句话说,这也是你们的东西,就算不给钱,你们背去县里也是应该的。我自然不会亏了你们,横竖我也马上离开小坪村了,多给你们点好处也不是不行,那就一人给你们一块钱吧。”
付悠悠挑着下巴,一副施舍穷苦老百姓的高傲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