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普切克张了张嘴，想提醒一下关于珍妮的态度，但看着吉姆·巴斯那副已经被吕喆的巨大潜力和“证明自己”的渴望冲昏头脑的样子，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的吉姆·巴斯，已经被那个年轻的fmvp彻底迷住了。
在吉姆看来，吕喆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一个天赋异禀、自带冠军光环、市场价值无可估量的超级巨星，而且对方还主动表达了强烈的加盟意愿，谈判过程也出奇地顺利……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让他摆脱父亲阴影、证明自己拥有独立掌舵湖人这艘巨轮能力的绝佳机会！
他怎么可能放过？
库普切克还在试图就薪资结构的具体操作、奢侈税的长期影响进行更深入的探讨，试图让吉姆·巴斯理解这其中的复杂性和风险。
但吉姆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打断了库普切克的话，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案：
“薪资？拜纳姆！安德鲁·拜纳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我们不是早就计划要交易他了吗？他那份合同不是正好能匹配上吗？”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
“让吕喆跟尼克斯那边先签后换！我们把拜纳姆送过去，他们把吕喆送过来！这不就完美解决了薪资匹配问题了吗？两全其美！”
吉姆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得意。
然而，听到“先签后换”这个词，库普切克的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那个最新的、也是最棘手的变数提出来：
“先生，关于先签后换，恐怕有点难度。”
“您看到最新一期的《体育画报》了吗？”
吉姆·巴斯一脸茫然，显然没注意。
库普切克叹了口气，简单解释道：“那上面有一篇关于尼克斯队的深度报道，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吕喆和尼克斯管理层，特别是詹姆斯·多兰之间，存在着非常尖锐的矛盾和不快。”
“报道暗示，双方的关系已经接近破裂。如果是这样的话……”库普切克看着吉姆，“先签后换，是需要球员、原球队、新球队三方都同意并配合的操作。以目前报道所说的情况来看，尼克斯，或者说多兰先生，是否愿意配合我们完成这笔交易，甚至吕喆本人是否愿意配合尼克斯那边……这都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没想到，吉姆·巴斯听完这话，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更加兴奋了！
“不配合？闹翻了？！”他猛地一拍大腿，“那不是更好吗？！这说明他跟尼克斯彻底完了！铁了心要走！我们连交易筹码都不用出了，可以直接用空间签下他！这简直是白捡一个fmvp啊！”
他看向库普切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米奇！你就是太谨慎了！瞻前顾后！这是吕喆啊！一个能改变球队命运的球员！这种机会摆在面前，我们还在犹豫什么交易方式？什么薪资细节？”
“如果我们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错过了他，那我们洛杉矶湖人，还算什么豪门？！还谈什么王朝复兴？！”
吉姆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吕喆穿上紫金球衣的样子。
然而，激昂的口号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库普切克和另外两位高管依然面带难色，对于如此激进的操作和可能带来的巨大财务压力感到忧虑。
讨论再次陷入了僵局。
一下午的争论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疲惫和烦躁。落地窗外的夕阳已经完全沉入海面，只留下一片深邃的暮色。
“好吧……好吧，”吉姆也感觉有些累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先休息一下。米奇，你去拿几瓶水来，我们都冷静冷静，待会再说。”
库普切克点点头，起身准备去旁边的吧台。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是吉姆·巴斯的私人手机。
他拿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jeanie buss（珍妮·巴斯）”。
吉姆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似乎对这个电话的到来有些意外和抵触。但他还是划开了接听键，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珍妮？什么事？”
电话那头，珍妮·巴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她完全没有寒暄，也没有问他们在讨论什么，仿佛对这边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单刀直入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吉姆。先别急着做决定。告诉我，你对那个华国小子，吕喆，到底了解多少？”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审视和挑战意味。
吉姆·巴斯被问得一愣，随即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试图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所知：
“了解多少？我当然了解！他是谁？他是今年的总决赛mvp！一个新秀赛季就带队夺冠的怪物！”
他开始像报菜名一样，罗列着吕喆那些光鲜亮丽的履历：
“总决赛场均接近39分！还有7次助攻！打爆了迈阿密热火的三巨头！想想吧，珍妮！他才20岁！他就是下一个能统治联盟十年的人！”
吉姆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他相信这些足以说明一切。
吉姆·巴斯正说得唾沫横飞，试图用吕喆那耀眼的数据和荣誉来压倒一切质疑，电话那头的珍妮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等等，吉姆。”珍妮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锋利，“这些数据，冠军，fmvp……全联盟，甚至全世界都知道。这不是我问的重点。”
“我的问题是，”她的语气加重了，“你，或者米奇，有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吕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吉姆一时语塞。
珍妮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咄咄逼人地发问：
“他在尼克斯闹出了多大的乱子，你没听说吗？一个新秀，能和球队、甚至和老板的关系闹到几乎公开决裂的地步！最近那篇《体育画报》的深度报道，难道你没看吗？！”
“那篇文章是怎么写的？管理层干预！权力斗争！更衣室矛盾！这其中有多少是和他有关的？！”
吉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他确实没太关注那些“场外噪音”，他只看到了吕喆在球场上的统治力。
珍妮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继续切割着吉姆的自信：
“我们湖人需要的是稳定！吉姆！科比和保罗（加索尔）的核心阵容确实在老化，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平稳过渡，而不是引入一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把在纽约的那一套带到洛杉矶来？万一他破坏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球队氛围？这个风险，我们承担得起吗？！”
“我们需要的是针对性的补强！一个能干脏活累活的蓝领内线！一个可靠的3d侧翼！这些才是能帮助科比和保罗，延长他们巅峰期，同时为未来打好基础的球员！”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补充道：“当然，具体的引援是你的工作范围，我不干涉。但我必须提醒你，引进吕喆，可能是一场巨大的赌博！”
整个通话过程，珍妮的语气都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退让。她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反对这笔风险过高的交易。
吉姆全程几乎没能插上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变得铁青，再到一种被当众驳斥的羞恼。
最后，珍妮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反驳或争辩的时间。
“我的意见就是这样，吉姆。我不同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忙音。
珍妮·巴斯，直接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库普切克和其他两位高管都目睹了吉姆·巴斯接电话的全过程，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听着电话里隐约传来的、毫不客气的女声，他们大概都猜到了电话是谁打来的，也猜到了通话的内容。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吉姆·巴斯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珍妮……又是珍妮！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质疑他！总是在试图干涉他的决定！
愤怒、羞恼、以及一种被压抑许久的逆反心理，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砰！”
吉姆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震得上面的杯子和文件都跳了起来！
他霍然起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够了！不用再讨论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就这么定了！”
“签下吕喆！立刻！马上！”
他扫视着目瞪口呆的库普切克和其他人，眼神中燃烧着火焰：
“我不在乎那些媒体写了什么狗屁报道！我不在乎他在纽约跟谁闹翻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
“他能带来冠军！”
“尼克斯队那么混乱！老板那么愚蠢！他照样能带队夺冠！不是吗？！”
“那样的球队他都能赢！来到我们湖人！和科比联手！我们只会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