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鲁凌霄就起床准备出发,他先来邓姝月屋里,看看她是不是醒了,丫鬟告诉她,邓姨娘睡得很沉。
鲁凌霄有些犹豫,想进去把邓姝月摇醒,出发前说几句话才放心。
有丫鬟奉鲁老夫人之命过来,把鲁凌霄叫了过去。
老夫人穿戴整齐,对鲁凌霄嘱咐了许多话,让他进去看看孩子睡觉的孩子,这时候,鲁凌薇和王寂川过来了,还有族里的一些老宗亲,都过来送行。
人越来越多,鲁凌霄来不及再去看邓姝月,出府门的时候,只能拜托鲁老夫人代为照看。鲁老夫人贴心的道:“凌霄,放心好了,你祖母我最看重的就是子嗣,她肚子里有孩子,府里她最大。”
就在这时,邓姝月的贴身丫鬟秀儿追了过来,拉着鲁凌霄的手,眼里满是着急,都有泪花在打转了。
老夫人身旁的嬷嬷上前一步,拽住她,眼神凌厉,道:
“将军出行之时,万事都要讲究。”
“秀儿,好好照顾你主子,等她生产,我会提前回来的,让她莫要担心。”鲁凌霄回过头对秀儿道,但很快,他又被周边热情送行的宗亲们拉过去了。
“凌霄,早点出发吧,朝廷的人在城门口等着呢。”
鲁凌霄终于走了,在城门口,郭宝芝打扮得体的站在朝廷官员的旁边,等着给他送行。
鲁凌霄一身铠甲,威风凛凛。他走到郭宝芝的面前,低声道:
“宝芝,谢谢你。我走后,你就回府去吧,我并不希望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郭宝芝却淡淡的一笑,道:“我母亲病了,我回来伺候她一段时间,夫君莫做他想。”
鲁凌霄有些愧疚,看了看一脸贤良的郭宝芝,点了点头。这辈子给不了她情爱,但是正妻这个名分,确实非她莫属。
鲁凌霄朝廷送行的官员一一拜别,等他带着人马离开以后,送行的队伍渐渐散去。郭宝芝闷闷的,让车夫将马车退到一旁,等众人都散了,她才收拾好心情,打算打道回府。
马车刚刚启动,就听见前面急急驶来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子,跑到城门那里,哭喊着道:
“鲁将军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走的?”
守门的人一脸懵,但看眼前的女子穿着华丽,美貌出众,楚楚可怜,便答道:
“陆将军离开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闻言,女子歪倒在地,哭得伤心欲绝。
身边的丫鬟扶着她,也伤心的道:
“邓姨娘,将军已经走了,追不上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将军说了,等过几个月,会回来接你和孩子的,快跟奴婢上车,身体要紧啊。”
郭宝芝撩开车帘,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伤心欲绝的,正是邓姝月。
“走吧。”她低低的对车夫道。
车夫驾驶马车很快离开了这里,邓姝月的哭声也消失在耳际。
“大奶奶,看样子,将军走的时候,邓姨娘未予送行。”郭宝芝身边的丫鬟道。
郭宝芝轻轻的颔首。
她什么都不用担心,老夫人说了,让她在娘家住一段时间,只管放心的住着。
邓姝月最终还是被秀儿扶上了马车,回了鲁国公府。她满脸泪痕,一身疲惫,一进府门,丫鬟就让她过去见鲁老夫人。
秀儿道:“邓姨娘回去整理一下,马上就去老夫人那里。”
但那个丫鬟没有同意,说老夫人有话要讲,关于孩子的。
邓姝月一听,以为孩子有什么事,顾不得那么多,就跟着去老夫人那里了。
老夫人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见邓姝月哭花的一张脸,皱着眉头道:
“邓姨娘,你这般形容是为何?我听下人说,你追去城门口要给凌霄送行?这样的日子,你一个姨娘,在府上送行即可,怎可胡闹?你既然不能按时起床,错过了送行,便不该一错再错。”
一听到这个,邓姝月的委屈又上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得那么沉,等一觉醒来,才发现鲁凌霄早就走了。
“祖母,我还有好多话要跟将军说,我……”
鲁老夫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打断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道:
“好了。男人志在四方,咱们女人好好在府上生孩子养孩子,他们在外面也好安心。邓姨娘当务之急,是好好养胎,而不是东奔西跑,若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没法跟凌霄交差。”
邓姝月小腹坠坠的,隐隐做疼。
她脸色苍白,问道:“老夫人,孩子们呢?”
老夫人缓和了神情,道:“嬷嬷带着去后面玩去了。我看你是个关心孩子的,这两个孩子你以后就带过去自己照顾吧。我老了,精力不济,照顾不过来。凌霄不在,你也好有个寄托。”
邓姝月疑惑,没太明白过来。
她之前确实想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但老夫人养着其实也不错。
正犹豫间,外面传来小孩的嬉笑声,下人们带着四个孩子进来了。
“娘。”玥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邓姝月。
“娘……姨娘。”颂哥儿犹豫着喊道。
郭宝芝的两个孩子斐哥儿和团哥儿直接去了老夫人身边,“祖母祖母”的叫着。
刚才还有些犹豫的邓姝月,被颂哥儿的一声姨娘击得粉碎,对老夫人道:
“祖母辛苦了,那孩子妾身就带回去了。”
老夫人没看她,而是跟慈祥的看着斐哥儿和团哥儿,但嘴里却道:
“带回去吧。玥姐儿,记得叫姨娘,不能叫娘。”
邓姝月忍住心里的不高兴,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回到住所,两个孩子围着她,邓姝月却让下人带着两个孩子,自己则摸着肚子去了里间。
“大奶奶,你是不是不舒服,奴婢去把女医叫过来。”
邓姝月脸色极其难受的样子,没有反对。
等女医被叫过来,邓姝月已经躺在床上哭泣,指着旁边的染红的里裤,颤抖着声音道:
“女医,为何下面还在出血,我的孩子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