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咖啡的大蒜 作品

第十五章 独孤羽

清纯如雪的林雪恩,哪里能抵御傅铮这种风尘浪子连番直击内心深处的深情攻击?

毕竟,傅铮从在林府与林雪恩四目相对刹那,便开始施展真诚必杀技,沿途而来的润物细无声,虽然交流很少,却大大博取了林雪恩的好感。

林雪恩此时脑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傅铮留给自己的印象……从自己深闺“坦荡”承认不能医治,到面对师傅的从容自若,再想到跟师姐相处融洽,又到沿途而来的默默跟随。生怕自己摔落伸手相拉,宁愿独自面对两头剑齿兽受伤而不让自己涉险,知道自己羞于面对他赤身的样子果断放弃让自己处理伤口……

尤其想到那碗面,禁不住嘴角带笑,却是埋在傅铮怀里,傅铮没看到。

不然,林雪恩一笑,绝对一笑倾城,让傅铮这个色批窒息都有可能。

当然,现在傅铮心里美滋滋的,怀中搂着林雪恩柔若无骨的娇躯,感觉来仙域万花丛取敌心房首战告捷!还是一张最难攻克的厌世脸!!!

往后的日子不要太美,群美环绕指日可待!

俩人就这么拥抱而立,谁也不说话。

林雪恩是不好意思说话,傅铮是在享受,不想打破这温柔乡。

最终还是林雪恩忍不住。

伸手轻轻一推,离开了傅铮怀抱,俏脸绯红,低头转身就走,也不管会走去哪里。

渣渣铮自然懂此时该如何操作,几步上前,与林雪恩并行,也不说话,却是保持同速,很是自然地拉起林雪恩小手。

林雪恩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脱,便任由他牵着了,只是脸色更红,头更低。

俩人牵着小手,此地无声胜有声。

直到走进一家看起来很是高档的客栈,傅铮才很是不舍地松手……实在是进门前林雪恩挣扎的厉害。

傅铮知道林雪恩脸皮薄,今晚告白成功已经很不错了,跟修仙一样,切不可贪功冒进,毁了多日的努力。

二人一进客栈大堂,便看到一身火红的宇文凤双手叉腰貌似正跟人吵架。

对面是两个年轻男子,看打扮是两个行商,也是来住店。一个面相有些猥琐,一个倒是面如冠玉,长得不错,但眼中却是隐含淫邪之色。

宇文凤对着淫邪男输出:“没见过胸吗,回家找你妈去!”

偏头又对猥琐男输出:“胸大就是骚,你妈才骚,不然生不出你这种烂吉吉的色胚!”

这妞脾气火爆,说话毫无顾忌。

这俩男子从未见过如此泼辣的姑娘,关键人家是修仙的,真力一放,压制着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二人就是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胸,然后猥琐男跟淫邪男咬耳朵说了句:“这娘们胸这么大,肯定很骚。”

然后就被宇文凤看到、听到了。

店内还有其他客人,却都远远避开,宇文凤身材高挑,站在大堂中间,犹如一团火在燃烧。

傅铮二人一进来,正听到宇文凤的输出。

傅铮倒没觉得什么,林雪恩却是大感惊奇……一个姑娘怎可如此说话,自己听着都感觉污耳,更何况从嘴里说出?

淫邪男拉着猥琐男想走,却是挪不动脚,只能嘴里告饶道:“姑娘息怒,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下次再也不敢,见到您我们一定绕着走……”

宇文凤突然看到傅铮二人进来,顿时真力一收,嘴里喊道:“滚!”

然后看也不看傅铮二人,挺着插翅双峰,昂首健步上楼。

俩男子哪里好意思还在这里住店,连忙灰溜溜出门而去。

傅铮刚追到雪恩妹纸,一门心思在她身上,虽然心里对宇文凤有所骚动,但也没动啥心思。

开好两间房,洗漱,练功,睡觉……一夜无话。

早早起床,轻叩隔壁门,刚叩三下,林雪恩已打开房门,虽然冷着个小脸,却是脸颊微红,眼睛也不敢看着傅铮。

“可以走了么?”

林雪恩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目不斜视,迈步而出。

用完早餐,二人出城。

一路手牵手,心情与往日大不同。

傅铮一路偶偶细语,舌灿莲花,极尽甜言蜜语。

林雪恩不发一言,却是心内暖暖,甜甜蜜蜜……终于品尝了啥叫爱滋味。

甚至在想,即便怪疾不治,在生前有一段这样的感情,便也死而无憾。

————

两山之间,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大河蜿蜒,在一处山崖形成飞流直下的巨大瀑布。

就在这山崖一侧,却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刻“蝴蝶谷”三字。

顺着山崖一条山石小径,转几个弯,眼前便豁然开朗,彷如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一片数百亩的空地上,栽满了诸般花草,姹紫嫣红,分外妖娆。

漫天飞舞着蝴蝶,或红或白,或花或紫,或大或小,形态各异。

空旷处引水为溪,搭木成桥。

花草后方葱郁的树林中掩映着大大小小、数十间茅屋和树木搭建的简易阁楼。

蝴蝶谷内青翠飘扬,花团锦簇,溪水木桥,景色不是一般地美。

此时正是申时时分,午后阳光正浓。

而在那花草丛中,有几个灰布粗衫衣着朴素的女子正在浇灌施肥。

正在这时,山石小径处转出一个白衣青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走路一步三摇,长得粉面朱唇,虽是男子打扮,却是前凸后翘,一看就是个女子。

随着白衣青年走出十步开外,又走来一个仆人打扮的老者,背后背着个人,貌似昏迷不醒,脑袋低垂在老者肩膀。

一路走到一块“求医碑”前,白衣青年朗声说道:“朝云宗弟子前来求医!”

没一会儿,从一处林中走出一个女婢,打量了几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道:“请随我来。”

白衣青年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睛四下打量,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老者背着昏迷者仍是落后白衣青年十步开外。

大概几盏茶的功夫,终于到得一草屋前。

女婢道:“请在屋里稍等。”说着便走入了一片林中。

蝴蝶谷在江湖中处于一个非常独特的地位,不论正邪,都极为尊崇……行走江湖,谁知道何时身受重伤要来蝴蝶谷求医?更何况医仙背后还有独孤家撑腰。

白衣青年显然知道规矩,也不敢造次,推开木门,走入屋内。

屋里很是简陋,只有一张简易木床,几张矮小木凳,在墙角位置堆放了一些码放整齐密封着的瓶瓶罐罐。

老者将背负之人小心地仰放在木床上,便垂手站到屋内一角。

此时可看清背负之人的样貌,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着锦绣缎袍,面白如玉,丰神俊雅,漂亮的近乎妖异……昏迷之态,仿似个睡美人。

不一会儿,一个神清气秀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眼睛一扫间,也不废话,几步来到了床前。

白衣青年跟上前去,嘴里说道:“他不知为何昏迷不醒,我们从沐川城赶来,已有两日。”

神态轻松,语气平淡,好似对男子昏迷毫不在意。

女子先伸手翻开年轻男子的眼皮,微一沉吟,伸手搭住了他的手腕处。

很快,女子原本平静的脸上却是露出惊容,仿似遇到了平生未曾遇过的疑难杂症,一下子让她僵在了那儿。

思虑良久,她暗中将一股轻柔的内力缓缓输入年轻男子体内,男子竟浑身抽搐,貌似痛苦不堪,脸上也渐渐渗出汗珠。

女子见状,暗生愧疚,连忙撤回内力,再不敢贸然行事,又呆呆地想了片刻对白衣青年道:“伤情十分奇特,恕我不能医治,等我禀明谷主……”

女子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道:“蝴蝶谷的规矩你应该清楚,我们谷主一日只医一人。很不巧,谷主现在正替人诊治。天色将晚,我先安排你们住下,等明日我们谷主再亲自就诊,不知意下如何?”

白衣青年暗自腹诽:什么破规矩!

然后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带上他跟我走。”

女子又看了一眼已恢复睡美人姿态的年轻男子,皱眉低头向屋外走去。

老者将昏迷男子抱起,跟着女子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高大杉林掩映下的几栋木楼前。

从木楼内走出一名眉目姣好的女婢,朝中年女子施礼道:“童师伯好。”

女子点点头,对白衣青年道:“今晚就屈尊在这里住一晚。”

女子离开,女婢扫了一眼屋内道:“一楼用餐,稍晚会有人送餐过来,二楼五个房间,自己选一个。”

等女婢离开,白衣青年一伸手,从老者手中将昏迷男子提溜起来,就这么拎在手里向楼上走去,嘴里说道:“没我的吩咐不准上楼。”

————

夜已深沉,天空一轮明月预示着离月圆之夜已不远,黛色的夜空仿佛被洗过了般不染纤尘。

四下里静悄悄的,空气里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草丛中不时传来蛐蛐的鸣叫。

离杉林不远处,有一所幽静的跨院,里面小桥流水别有风景,当中一栋阁楼异常精致。

阁楼门口处几株盆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两扇门前各站着一名青衣小婢,从她们眼中偶尔闪现的精光,可见她们异常警觉,并没因为夜深而困顿。

而阁楼一处静室内,却是烛光高挑,满室皆是药草之气。

一张长条形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只只瓶罐,案几空白处一张素帕上赫然放着一个头骨,貌似年代久远。而在头骨旁是极小一块头骨碎片,当是从头骨上敲下。

案几一侧的石座上有一只小小的炉鼎正用文火煮着水,石座旁一张长藤椅,正斜躺着一位穿一袭嫩黄淡雅长裙的女子,墨发如瀑般披撒在头枕处,眼睛微闭,膻口微张,秀眉轻蹙,似在思量着什么,偶尔抬腕轻揉一下太阳穴。

她素颜清雅,美到了极

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长的恰到好处,端的是娇美若瑶池仙子,举止如深谷幽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色略显苍白,似是有病一般,而她抬手间,显得弱不胜力,貌似还病的不轻。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传闻医术已超过师父,有“医仙”之称的独孤羽。

这时,那炉鼎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将冥想中的独孤羽惊醒过来。

她也没站起身,只是坐将起来,伸手揭开鼎盖,里面已是沸水翻滚,再探身出去,从案几上一只打开的盒内取出一个银制的夹子,然后小心地夹起那块碎骨放入了沸水中,放回夹子,盖上鼎盖……这些原本是极简单之事,寻常人或许几秒即可完成,但独孤羽却是用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并且已经累的不轻,让人怜惜的绝美容颜上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又缓缓躺了下来。

这一次,那炉鼎一直在发出“嘶嘶”声。

良久过后,那“嘶嘶”声终于不闻,好像已经睡着的独孤羽却是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眸,撑身又坐了起来。

她先歇了火,揭开炉鼎,里面的沸水已经不见,那一块灰白的碎骨此时白森森的,而在炉鼎底却结了一层指甲盖大小极薄的灰色晶体。

独孤羽又取过银夹,将骨头夹起放回素帕,随后目光凝注在那灰色晶体上,望了一阵,突然她站起身来,举步走向案几。

走到案几前便已娇喘嘘嘘,靠在上面喘息片刻,伸手从案几上一个木格中取出一个锦袋,又从锦袋里拿出一个玉盒,启开盒盖,里面放满长短不等的金针。

独孤羽先取出一枚较短的金针,刺入了自己右臂的“消乐”穴,闭上双目。

片刻之后,她那苍白的脸色,登时泛升起一片红光,精神大振,这才缓缓拔下臂上金针。

接着取出一枚长针走到鼎炉前,将针刺向那层灰色晶体,挑碎后,挑起几粒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晶粒,慢慢地靠近,仔细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