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嫡女，表兄罩的(7)
◎《穿越之相府赘婿》嫡女篇◎
相比京师的繁华，安成县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饶是五人一顿好找，才在临近西边郊外的西巷尾寻到一仅两层高的客栈。
客栈的名字也是十分常见的“福来”二字。
掌柜的是位身材细长，唇上蓄着两撇胡子的尖脸中年男子。
玄泠一行人踏进客堂之时, 这位掌柜的正站在柜台后一边拈着唇边的胡子, 一边唉声叹气地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珠子。
看来是店中生意不怎么景气。
“啪”地一声, 一块目测足二十两的银块被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拍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顺着擡头一看，直接对上了施虎那双有些骇人的虎目。掌柜的被吓得手一抖, 直接将唇边的胡子拽下来了几根。
“开两间客房, 还有寻两辆马车。”施虎用下巴点了点银块，说道。
掌柜的吞了口口水, 伸长脖子瞅了眼施虎身后的两男两女，讪笑道：“客房自然是有的，只是这马车就……”
“我们会在此逗留三日。三天的时间不够你找马车？”施虎挑眉道，顺便又摸出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双眼一亮, 连忙两手并用将两块银子揽到手里, 像是生怕施虎反悔一样。他点头如捣蒜：“够的够的，我这就让小二领几位客官去客房。”
随后他偏头朝里嚷道：“进才？进才？！来客了！赶紧出来接待啊！”
不多时，一位猴头猴脑的少年猫着腰从后厨来到了客堂。
掌柜的指着少年对施虎说：“这是进才, 客官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进才在旁边用力地点了点头。
施虎转身将玄泠扛到肩上，对掌柜的偏头点了点被留在原处的轮椅：“安置一下。”说完就带着舒揽星等人跟在进才身后上了楼。
……
翌日，卯时末。福来客栈外突然迎来了安成县的县令爷出行至此。
只看打头有六名差役衔牌喝道，往后又两名腰别阔刀高坐马上的亲兵护卫, 接着就是一顶绿色二擡轿, 轿子后又是六人, 跟马护书押班次丶敲锣打鼓吹唢呐。
真可谓“苍蝇脑袋蚊子头, 螺蛳壳里做道场[注1]”。
待那二擡轿在客栈门口落定, 那吵耳朵的乐声这才跟着停歇下来。
掌柜的一早就带着自家媳妇与进才，还有后厨的几个帮工掌勺汉子整整齐齐地跪在门口迎接。
捧护书的师爷弓腰上前，命轿夫压轿，为稳坐在轿中的县令爷打帘。
未见其面，先见乌纱。
等人彻底下轿，再擡头，方能观其全貌。
圆脸大耳一字胡，高靴犀銙绿缎袍。官威逼人。
“没打听错噻？”县令爷操着一口乡音十足的安州官话转头问师爷。
师爷拱鼻肯定，一脸“错不了”的表情。
安成县到底是南邻京师，对於京师的消息，县令爷还是能窥知一二的。再者，此次行动虽说是保密，但那也只是对於平头老百姓来讲，“官道”上的，那都是有自己的“千里耳”的。
安成县这位县令爷姓刘，单名一个元字。四十有三。原丹城人氏，外任安成县县令已有十馀载。曾在吏部尚书门下做过幕僚，吏属丁氏一派。
这第一站就是地狱难度，让玄泠都不由冷笑出声，只道皇帝好算计。
虽说那“无故失踪”的安州刺史万睿很有可能是皇帝亲信，可一个现阶段“见不到”的官於舒揽星来讲又能有什么用呢？
一行五人。除却这个把喜恶全写在脸上的丁家三公子以外，施虎与宋娥衣在玄泠看来都是偏向中立。虽说宋娥衣是舒揽星的同窗，并且还与范家撕破了脸皮。可她到底是刑部尚书之女，目前不足信。再说施虎，此人虽表面上与丁家不对付，但实际上完全就是来充当皇帝耳目的。如若玄泠与舒揽星失败，他甚至还会替皇帝“修覆”与世家的“间隙”。
帝王之术啊，呵。
玄泠坐在轮椅上，以袖掩面，活动了下笑得有些僵硬的面容。
像是才察觉到玄泠的存在，县令爷，也就是刘元转头看向玄泠十分客气道：“未请教？”
“在下宁若水，区区翰林孔目，哪得刘大人挂齿。只因腿疾，失礼之处还望刘大人海涵。”说着玄泠朝他做了个稽首。
刘元堆起腮肉眯眼大笑，直摆手：“小友客气了。”
相比初出茅庐的丁浩，这位刘大人可要老练得多。他可是明显察觉到除了丁浩以外其馀三人对玄泠隐约的态度。
接着又是将近两个时辰的你来我往，打机锋。主要是刘元和舒揽星。
玄泠对於舒揽星的表现颇为吃惊，毕竟她这才刚进官场，就能与刘元不相上下。这可不仅仅只是聪慧二字能概括的。
对比同样金榜题名的丁宋二人，她比之多跑了不止百米。
宰相之才，已显。
是夜，刘元以接尘之名设宴府上。
酒过三巡，舒揽星捏着白玉酒杯眼神清明地看着一众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人，嘴唇微抿，不知在想什么。
忽而，她馀光看见待在外堂口的玄泠，想也不想，捏着酒杯就朝他走去。
玄泠只觉得耳边突然袭来一阵微醺的清香，等他转头看去，舒揽星正娇颜粉红地望着自己。
酒，玄泠一滴没沾。问，只推脱腿疾。是以当一众人在内堂推杯换盏之际，他夹了几口菜就退到了外堂。
舒揽星那边有9号盯着，玄泠也就安心思考为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只是没想到的是，舒揽星在酒桌上将人全放倒了不说，竟然还能稳稳地走到他身边来。
“舒小姐。”玄泠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客气，向她打招呼。
舒揽星就这么坐在外堂门口的石槛上，不错眼地盯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你叫我揽星就好，或者云儿。”
云儿是舒揽星过世的母亲为她起的小字，即便是曾经的名义丈夫李破狼，也从未这样叫过她。能这样称呼她的，除了舒丞相以外，也只有那个一心想舒揽星成亲延续舒丞相一脉香火的老族长舒鸿了。
如今她突然这么讲，倒让玄泠一时摸不准她真实的态度。
虽说吴朝男女大防不似别的朝代那般严重，可称呼小字这件事，便是玄泠是她的表兄，也过於僭越了。
玄泠这边表面上平淡依旧，内心里却在极速翻阅着正确的接话模板。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当然，这是对於玄泠来说。
舒揽星先一步移开视线，给玄泠一个得以喘息的机会。只是她第二句话却把玄泠周遭的空气彻底抽了个干干净净。
她说：“父亲说，你是为了我才搅入这场风云中的。是吗？”
这回还在肯定句后加了个问句！
【当然是！那必须是啊！他就是为你而来的！】
倒是9号，在识海中扑腾着翅膀嗷嗷叫。
可能是9号太过念叨，也可能是玄泠为了摆脱窒息的感觉，又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玄泠放在膝上的双手紧了又松，紧了又松。
他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为了你。”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那只被舒揽星捏在手中的酒杯丶酒杯中装着的清酒，突然泛起圈圈涟漪。
“我们未曾见过几面。”她仰头将暴露她心思的清酒一饮而尽，嗓音清澈丶明亮，也平静。
玄泠知道她在问什么。所以他将怀中的书册拿出来，眉眼柔软：“书中，自见颜如玉。”
舒揽星侧脸看去，在看清书封上熟悉的字迹后，一向古井无波的心竟然像刚刚那杯清酒一样泛起阵阵涟漪。
那是她十岁考入女学后意气风发的狂傲之作。不过对於现在的她而言，可以称得上是黑历史。
只是它又是如何落到了玄泠手中的？
像是读懂她的心中疑问，玄泠一边将书册重新收回怀中，一边收起落空的视线淡笑道：“我之前住在碧竹院。”
舒揽星眼睛猛地瞪大，随后露出懊恼的神色。
“可是……”
“可是你那时已有夫婿，我又……”玄泠打断舒揽星的话，却也没把自己的话说全。只是怅然地理了理衣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舒揽星被他这声长叹烫得心一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背上突然出现的温度，玄泠眼睫微颤。视线从这只白皙玲珑的柔荑重新转到她的侧脸上。
或许，他现在是愿意冒万灵丹这个险的。
“揽星。”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让她不得不转头看过来。
他弯眼对她说：“放心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后一句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只覆在她手上的右手已经清楚将那未说出的话传到舒揽星心底。与他的笑眼一起，把她的心裹得密不透风。
这是她第二次为这双笑眼心动。
而现在，她不想再继续隐藏这份心动。
舒揽星起身将酒杯塞进玄泠手里，在玄泠下意识双手接住时，她擡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失去视觉后，其他四感变得格外敏感。
他先是听见她另一只手按在轮椅扶手上的声音；
紧接着，她身上混着酒香的清冽开始占据他正面的所有空间；
后来，他的唇触碰到一个令他失神的嫩软；
再后来……
他尝到了她手中酒杯里曾盛满的醉意。
在大脑归於混沌的一瞬间，玄泠想了两个问题。一是现在的舒揽星到底有没有喝醉，二是这具身体果然很菜。
作者有话说：
[注1]来源网络
这个互动满意吗？
不满意我就哭给你看！[/超凶]
没想到吧，玄泠一直不离手的书竟然是舒揽星写的~
——
米娜桑，结果已经出来了，下个位面是影后vs影帝！
【小声逼逼，居然没一个人选2
——
我要厚颜无耻地喊一句：“我进步啦！！！”(振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