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屿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是，这……”
宋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会无条件信任。
于是她也点头：“好。”
“疯了，都疯了。”赵星屿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
就连黄振波都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真让他走？
真以为自己走了还会坐以待毙？
你做梦呢。
但这一切，现在都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他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您几位放心，我一定把这辈子做的所有错事都想一遍，想清楚。”
他直接溜走。
终于，赵星屿小心地询问江照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照沉吟片刻：“你应该没见过黄振波的照片……”
赵星屿：“我见过。”
“不是。”江照嘴角抽搐：“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在黄知夏的房间里。”
赵星屿没去，他也没拍照，所以赵星屿肯定是不知道了。
其实若非江照过目不忘，他也不会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其实在看到黄振波的档案的时候，我心里就怀疑了，也就离开了十几年而已，变化未免有些太大了，而且由原本淳朴的面相，变得那么狠厉和精明，实在是不正常。”
“刚刚他那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宋玥：“你是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这……”赵星屿：“既然这样，带回去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
江照：“不能这么说，要是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想着跟我们爆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找黄知夏的亲生父亲？”
“很多事情，我习惯做两手准备。”
“虽然放他回去了，但，我已经拿到他的生物样本了。”
江照摊开手，里面是两根发丝。
宋玥：“我让人连夜送回江省，黄知夏的头发也很容易拿到，十二小时之内就会出亲子鉴定的结果。”
这一幕给赵星屿看傻了都。
这两个人的思维都这么发散的吗？
一个通过对方的一句话，就推断出一个可能。
另一个，也很快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而且能快速给出解决办法。
虽然从这一点上，也看不出什么“多智近妖”一类的形容，但至少说明这两个家伙比自己聪明。
哎，赵家想要振兴，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
当日夜里。
黄振波回到他的建工集团。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公司里灯火通明，员工们正在996。
“黄董，您……”
黄振波没理会向他问好的众人，自顾自往里走。
一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锁好，才打开书架后面的暗门，走了进去。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间小房子，连灯都没有。
他还是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才能看清屋内的摆放。
里面唯一有的东西，就是一个保险柜。
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是几十部分门别类，做好记号的诺基亚手机。
黄振波从中挑出几部，开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他想问要知道，今天敢对他下手的那群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有很深的背景的那位先生，都吓成了那副样子。
他知道，这种人不是他能查的出来的，于是果断来到这里，向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人脉求助。
结果这些人的回答，他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
要么说不知道，要是就是在知道他得罪了那群人之后，果断挂断电话，再拉黑了他。
再要么，就是隐晦地告诉他可以把财产转移出去，给家人留一点，至于自己，洗干净脖子等死就好了。
黄振波想再问，想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那群大人物却都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招惹上了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
他瘫倒在地，双眼无神，像是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又像是对如今所拥有生活的极度不舍，以及即将面对死亡的不甘。
终于，他从保险柜的最深处，取出了两部诺基亚手机。
他拨通了一部作有蛇形记号的手机。
“明天我会在身上藏好隐形摄像头，要是我死了，你帮我杀他们全家。”
对方声音沙哑：“这不用你说，你花了这么多钱，养了我这么多年，不就是留着今天用的吗？”
“如果你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哪，我现在就能帮你把他们办了。”
黄振波：“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你连对手是谁，对手在哪都不知道，你也没有和他们抗衡的能力，那等待你的，就只能是引颈就戮这一种结局。
对方：“你跑吧，去国外。”
黄振波：“没用的，凭这群人的手段，我哪也去不了。”
手机对面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明天他们来找你的时候，我和你一起。”
黄振波：“不行，我知道你身手很好，一个人对付十几个兵王不成问题，但你如果把他们都杀了，我们也活不成，我的家人也活不成。”
“如果我非死不可，那就让我死吧。”
“我死后，过一段时间，你再出手，杀他们全家。”
“像他们这种人，仇家数不甚数，不会怀疑到我这个小人物身上来。”
“能和他们换了，我也不亏。”
交代完身后事之后，黄振波挂断电话。
随后，又拿起一个写有“黄”字的诺基亚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上唯一一个电话。
“老黄，来我办公室一趟，一个人来。”
手机对面：“好。”
做完这一切，黄振波把手机全部关机，锁好。
他不害怕自己死后，这些手机被人发现怎么办。
只要他死了，密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对方要是想试出密码也不可能。
只要连续错了三次，数据自动销毁。
他走出密室，回到老板椅上坐好。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有些憔悴的，穿着保安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黄董。”
黄振波发现对方来了，显得极为热情：“坐，老黄，坐，坐下说。”
他还亲自给对方泡茶，招呼对方给自己品鉴品鉴。
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那个穿保安服的男人才是董事长。
“黄董，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就是个粗人，茶这东西，品不来。”
“我在镇子上做工的时候，喝茶也就是为了解解乏，你这茶太贵了，我可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