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时不时会听见古怪的声响,可比林知出来的时候喧闹多了,林知目不斜视按照自已规定的路线走,暗自思量,看来这城堡里的生物大多是夜间活动的,果然还是应该管诺曼斯要一张地图,不然不小心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怎么办。
林知抱着小胖鸟上了床,脱光了衣服,穿上睡裤,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现在的一切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他都有点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了。
这个城堡真的存在吗?
青青,我该怎么办。
林知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浑身都是冷汗,他剧烈的喘息着,心跳快的仿佛坏掉了,可是他记不得自已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记得自已在梦境中的恐惧感,几乎令他窒息的恐惧。
他浑浑噩噩的起了身,套上衣服,走到了洗漱间洗漱,洗完脸,他看向了镜子,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头发有点长了,他轻叹一声,随便划拉了一下自已有些油腻的发丝,拖拉着拖鞋呆坐在书桌前。
想找点事情做,却发现自已什么也不想做。他站起身来整理了衣服,换了鞋袜,收拾收拾准备去找诺曼斯。
天才微微亮,稀薄的光线透入剔透的玻璃照了进来,人类挠了挠头,挠了一手的油,嫌弃的在裤子上抹了抹,看了看周围,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已去找那个小木门。
人类像只蜗牛一样慢悠悠的晃悠着,其实他并没有特别想要去找诺曼斯,只是想要找个理由,让自已能够像个废人一样,放空大脑,让自已什么都不用想。
林知看见拐角就拐,看见楼梯就下,走到阳光都已经变成了刺眼的金色,他才看见了那扇小小的木门。
然后,林知被突然冒出来的高大魔族扛了起来。
林知:“what?!”
琉岭:“闭嘴,不然,杀了你。”
然后,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木门的人类再次被毫不留情的魔族丢到了他的房间。
魔族看着他,杀气腾腾,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不要,去找大人,不然,杀了你。”
林知妥协,“好好好,你是大佬听你的。”
魔族退出了房间,极快的在走廊消失。林知一回头,就看见坐在桌子上的两小只。
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季,小胖鸟嫌热,早就把小红衣服垫窝了,灰尘还穿着红艳艳的小短袖。
气鼓鼓的小胖鸟:“啾啾啾啾!啾啾啾唧!”坏蛋妈妈最坏的妈妈!超级讨厌妈妈最最讨厌!
气鼓鼓的小灰尘:“林知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就出去!”
哭唧唧的小胖鸟:“啾唧啾唧!啾啾啾唧!”妈妈真是太讨厌了!把我一只鸟留在房间里!
哭唧唧的小灰尘:“林知你真是太讨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
掉眼泪的小胖鸟:“啾啾啾。”妈妈我好害怕。
掉眼泪的小灰尘:“我好害怕林知被吃掉。”
两个小家伙说哭就哭,直接不给人缓冲的时间,林知哭笑不得的走过去,抱住他们俩,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林知现在百感交集,无奈,心酸,感动,这些复杂的心情塞满了林知的心房。
他哄道:“不要哭了,哦,你们再哭我也要哭了。”
人类的声音有点沙哑,灰尘听见了这话,很努力的把自已的眼泪憋了回去。
林知看向小胖鸟,“再哭就不好看了,会变丑。”小红鸟闻言吓得瞬间收声,林知被逗得笑了出来。
灰尘拉了拉他的头发,质问:“林知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就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危险!”
林知顺着他的力道,解释:“我知道,但是诺曼斯已经把我的名字记入石壁了,现在我暂时是安全的。”
灰尘惊讶的看向人类,“大人已经认可你了吗?已经把你的名字记到石壁上了吗?!”
林知挂着温柔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是啊,所以不用担心我会被吃掉了。”
灰尘的脸蛋上浮现出两朵小小的红云,小胖鸟在一旁蹦跶着也要摸摸。
吃完了饭,林知送灰尘离开,把小胖鸟放在床上的鸟巢里,准备看《异类》的下一章,不经意间,好像看见了小胖鸟把脑袋探到了窝里,林知转过头去,仔细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小胖鸟眯着眼睛在假寐,小小的一团缩在鸟巢里,没有什么异动。
或许是看错了吧。
林知把眼神转到书上,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小胖鸟悄悄地睁开眼睛,看着“妈妈”的背影,小心的吞下了口中的小珠子,感觉到一阵暖流从肚子里冒出来,在身体里流淌,它享受的闭上了眼,咂巴咂巴嘴,很开心。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啾啾。
《异类》的第三章是:兵人
林知这就摸不到头脑了,兵人?战争武器?
开头依旧是沃金奇的简单描述: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人类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是完全正确的结果。
神是偏爱人类的,在创造人类的时候,他一定偷偷的加入了某些特质吧。
从没有哪个种族能够像人类一样疯狂了。
这种获得力量的方式,真真正正的体现了人类对自已的顶尖残忍。
兵人又名“锻骨师”,“活死人”。
兵人是北陆的特产,也是寒滨之战的恐怖武器,兵人可以是兵人本身,也可以是兵人的副产品。
北陆有极寒之地,那是寒冷占据的土地,同样拥有着其他大陆没有的珍稀资源。无论是魔植魔兽,亦或是矿产草药,在其他大陆难得一见的生于极寒环境的生物,在北陆便不再那般值得珍惜。
同样北陆一半的土地处于极寒之地,冬季长则九个月,短则三个月,长期居住在此地的人族极其抗寒,且善于捕猎织衣。
北陆是矮人的天下,他们制造了大量的机械帮助他们发展建设,但是机械修补的耗费可比人类勉强果腹的食物昂贵多了,所以几乎所有可以劳动的人都被强制送到矿洞中去采集矿山,走进去的人,没有再出来过。
北陆的人是过的最为卑贱的人族,他们自古引以为傲的强壮身体和抗寒能力成为了他们在不见天日的阴冷地穴不停工作的理由。
他们的生死与矮人无关,矮人只需要在温暖的房屋里享受美味的食物以及仆人体贴的服务。
不停的劳动,冰冷的肌肤,不见天日的地穴,永远不会饱的肚子,这一切的一切,将矿工们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地穴里,没有欢声笑语,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或许,不论何时何地,这种虐待式的压迫,终会被击溃。
莫卡是第一个兵人,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少时间发现了这种不可置信的方法,但是,有人知道,莫卡已经在这个矿洞里呆了三十年,度过了他本应该美好的岁月,一个男人从十一岁到四十一岁的这一段时间中,仅仅像是一只鼹鼠,不停地打洞,搬运。
莫卡和其他男人一样,破衣烂衫,满面灰尘,身体上布满了被岩石划伤擦伤的痕迹,一头乱发,手掌脚掌上带着厚厚的茧,指缝里满是污垢,看不清脸面,眼睛里没有光,灰蒙蒙的一片,麻木的像是一个机器。
改变他的,是一场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事故,本来像他这样蝼蚁般的存在,死掉了也不会有什么。
但是,幸与不幸,一个普普通通的矮人女孩发现了被丢在乱石中自生自灭的男人,并且救了他。
男人住在了小树林中,女孩每天都会来给他送吃的,即使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交流,一个字也没有。
两人只是坐在一起,男人吃着食物,女孩等待他吃完,再将篮子带走。
但是这样的日子,似乎也透着淡淡的温馨。
但是,她的行踪被暴露了,她因为保护并且给一个人类男子提供食物被施以火枪之刑,在被族人唾骂的过程中,在莫卡眼前,被生生击碎了头颅。
莫卡被矮人族的镇长废掉了一只眼,然后被丢弃到地穴深处。
他本来应该死的,他害死了那个可爱的女孩,他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痛苦,这种痛苦让他崩溃,但是,他看见了女孩,女孩告诉他:活下去,你还有机会。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一枚小小的蓝色宝石掉在他身旁,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地穴。
莫卡愣愣的看着它,捡起来,那是一颗比眼珠略大的椭圆形宝石。他疯了似的,挖下自已已经坏掉的左眼,不顾血流不止的伤口,把那颗宝石塞了进去,让它,代替了自已的左眼。
他发下誓言: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不久,他就发现,那颗宝石在修复他破损的身体,一股热流从左眼流到身体各处直至消失。同样,这颗宝石的光芒也会变得黯淡。
莫卡不愿意失去它,这是女孩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他在这黑漆漆的地穴里疯狂的用手指去抠挖泥土,地穴里有着矿石,他用那些富含魔力的元素矿石去补充宝石消耗的力量,但是收效甚微。
他产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他把一块矿石塞到了自已还没有愈合的肩膀中,卡在骨缝中,在几乎弄死他的力量撞击中,宝石和矿石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循环。
莫卡找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力量源泉,珍稀的矿石不停的被塞进他的血肉中,代替他的骨头。
而莫卡在一次次的身体崩溃后,获得了更好更强大的力量,无数股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循环,扭作一团,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他也不再认为自已还是个人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机械,除了还有一颗鲜活的心脏,以及盛满了仇恨的灵魂。
当他认为自已已经足够强大了的时候,他走出来了。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击溃了所有矿洞的守卫,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然后蛊惑自已以前的族人,让他们同意进行身体改造,很少有人因为改造而死去,但所有人都在徘徊,他们不仅仅是恐惧矿石替代他们骨血时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更是恐惧那非人般的生存状态。
但同等的付出带来了同等的回报,真正看见了改造的好处,很多人选择了坠入地狱。
很多人进行了大幅度的改造,让莫卡挖下自已的骨骼,用打磨好的石头去填补,漫长的时间下,几百个人成功的完成了改造。
矮人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某一个矿洞很久没有消息了,当矮人们去勘察时,没有一个矮人活着回来。
当矮人镇长派出强大的士兵去清理矿穴时,战争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莫卡带领着人族以不可抵挡之势击溃了这个小镇上的所有矮人,占领了他们的第一份驻地,并且虐杀了当时在场的所有矮人。
他履行了自已的诺言,让他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出卖了身为人的资格,选择踏入无间地狱。
兵人的蔓延远没有像虫人那般迅速,他们在一点点的吞噬矮人的势力,兵人几乎是不死的,只要矿石还有能量流,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就可以再次投入战斗。
真真正正的不死兵器。
在养虫人被赶尽杀绝之后,不过五十年兵人就开始了自已的兴起。
但是龙族不愿意看见下一个“养虫人”诞生,他们集结了其他种族的力量,围剿兵人,他们发动了三次小战争,一次决战。
兵人只是几乎不死,只要他们失去了矿石,就只能任人宰割。
在多次小小的试探之后,龙族决定采用车轮战术,消耗掉兵人的力量,就可以以最小的牺牲换来胜利。
莫卡是被矮人的火炮击穿了胸膛,他用意志坚持战斗,直至最后死去了,他死亡之后,那颗被称为“恶魔之眼”的宝石也失去了踪迹。
这一次寒滨之战,是失败的,赢家是龙族和矮人。但是,他们没有精力去把人类赶尽杀绝了,他们需要人类的劳动。
这也注定了,终有一天,人类会夺回他们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