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衔刀人 作品

第120章 综合:绕不过的

“味道?”

“算不上香,但是很亲切、很土、很让人安心。”

那是什么味道。

语言到底是有缺陷的工具,哪怕胡安已经竭尽全力去形容自己的主观体验,白无一依然无法明白他所闻到的到底是个什么。

至少……听起来不像煤油。

“那边的火车很多,但我能坐的只有一个,火车的前方是茫茫一片荒野……阳光很强,但气温很低,我不敢坐上那辆火车,我也没见到除了我以外任何一名客人,那里的警察和机器人也都不怎么说话,一切安静得可怕,只有那些来来往往的火车一个劲发出汽笛的声音。”

胡安的声调越来越淡,越来越充满一种对未知的担忧。

他停下话语后又默默聆听了许久远处风捎来的汽笛,像是害怕惊动什么一样,一点点收敛了呼吸,直到完全憋不过气来才猛呛了一下。

“火车这个东西太难试探,至少我进来的时候还没一个选手愿意直接尝试,”

待他缄默,关寒便发声:

“但是我们怀疑不止有一座城市就是了,这次被卷进这副本的选手,你也知道为数非常众多,而现在我们遇到选手的频次和他们数量完全不相等,其他选手的火车缆道位置和我们这边也颇有差异,如果这是这城中唯一一条火车缆道的话……对于我们这些选手来说,比起借助火车离开城市,把它当一个互利互惠的工具或许才是正道。”

“你的意思是,用它来运道具?”

“人其实也是一种道具,只是因为选举没法呆太久罢了,不过……”

棋手话顿了一下,他把那句“不过”的句尾拉得老长,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亦以语调深刻表达了“意味深长”和“故弄玄虚”两词所形容的到底是怎样的语调:

“如果按照胡安先生所说,那交通中枢对此地一定非常看重,而对这里客人的审查,也似乎比其他地方严峻许多?”

“对,实际上这里应该是我在这个副本里面遇到的、唯一一处还会亲手进行安检的地点,缆道对其他地点的搜查,不能说没有,但是相对来说比较敷衍吧?这边他们可是会非要人把衣服脱了反复检查的。”

“交通中枢的规则所限制的,其实是危险物品。”

白无一回忆着规则原文说:

“但是有没有可能,这边搜查的恰恰好就不是什么危险物品,木牌、或者说规则理论上是不会阻止市民把它们带上缆车的,警察和机器人也就只能自己排查。”

交通中枢对危险物品的描述其实有两条:

【4.进入缆道前,不可携带任何危险物品。】

【5危险物品的定义一般可根据个人规则推断,若在无知情况下携带入天台,售票人员也会对其进行提醒,此时交出的违禁物品将被交通枢纽没收。】

从中不难看出:危险物品本身由规则决定,由机器人鉴定,是没有警方介入的基本要求的,警方的动作算是在规则之外被收买后的额外要求,换句话说,不能被选举资格方法改变,却可以通过利益与威胁去动摇。

胡安:“那警察要拦些什么?又是谁让他们拦下的呢?”

白无一:“……先说要拦下的东西吧,按照目前的状况,火车站有货物流通,连接其他城市的可能性很大,按照规则:

【3.火车的价格为乘坐者所有现金资产的一半,若要乘坐缆车,请先缴纳当地到火车站的缆车费,随后乘坐缆车到火车站进行费用缴纳。】

胡安先生知道这个规则,且也利用过其中漏洞,应该知道现金越少火车付出代价越少的道理。”

胡安:“没错……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金钱实质上换成其他实体道具,然后低成本走私……不,邮寄到火车上?”

白无一:“是这样。”

胡安:“嗯……那可以带的东西,说多多,说少也少吧,理论上这城里花钱能买到的东西真不少,但是加个条件……在金钱换成名为道具的硬通货后,又能很快换回金钱的东西,可就不多了。”

关寒:“黄金、宝石、奢侈品或者债券……一般来说,代替金钱的硬通货无非这些。”

关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瞥了一眼白无一,视线落到对方收起绿宝石的口袋上。

白无一:“……拍卖场,所谓的拍卖行为恐怕除了单纯的商业,还有资金的合理流通吧。”

关寒:“无论买或卖都是如此,但是这种方法如果被市民使用的话,无论对面是什么情况,都会威胁到这些人的利益(赚钱效益),所以他们绝不会愿意看到这种状况……毕竟一条赚钱的灰色路子,变成大家都知道的白的,可就不值钱了。”

胡安:“就跟炒股似的嘛,所以设置这些警察的,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贵族了?”

“……推动的可能的确是他,”

胡安的猜测并非虚浮,但白无一却犹豫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半否定了这个猜想:

“但是直接部署这些人的,大概率不是他。”

“那是……?”

“交通中枢,”

还未等胡安把困惑的疑问完全吐出,关寒便极快地捡起了白无一的话头:

“警察的规则远远在交通中枢之下,而这么重要的地方,想也知道是个肥差和实权岗位,若是管理这边的人不同意,就算是那个贵族也不可能在这上面肆意蛮干,毕竟……他连海湾的船长都颇为敬畏呢。”

“……”

“对,没错。”

看到立刻闭上了嘴,双眼也眯起来了的胡安,关寒畅快大笑了两声,晃了晃手指:

“这代表,要完全突破火车的利益限制,就必须跟我们伟大的朴先生打上一些交道呀。”

“……啧。”

“哈哈哈哈、怎么心情这么不好呢?朴先生可也是第一梯队了好久的人,他身居这种高位,咱们都能沾他的光,不是大便宜吗?”

说完这句,棋手又连续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有些疼了,才捧着肚皮强行咽下了笑声,长吐一口气擦着面具上方的一处白格(大概是笑出来的眼泪)说:

“呼……好啦好啦,那边的事也让我来,我去跟他好好谈谈,他总会理解我们的,我们一贯秉持着友好合作的原则,白先生,您说是吧。”

你说是就是吧,谁信谁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