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侍神者不算是人。~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希琳做过侍神者,知道他们是一类怎样的存在。
虔诚、疯狂、变态、死寂、禁欲、纵欲...
看似毫无关联的标签,恰好最能体现出侍神者的日常状态。
他们是疯子,是狂徒,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温和虔诚是一副面孔,疯狂变态是一副面孔,无缝衔接。
她是半路出家,被洗脑的程度有限,看得清虚幻现实。
他们不同,那些侍神者从有意识开始就被洗脑,早就没了自我人格。
只是工具。
用来维持统治和信仰的工具。
查姆湖对岸,一处废弃公园。
破损石桌上,满满当当摆着各种餐点零食,饮料水果。
流萤服侍在主人身边,尽力做好每一处细节。
无意间看了眼微微西斜的太阳,脸上的失落遮盖不住。
一天的时间,远远比想象中还要短暂。
独处的时间不多,她不该把最美好的时刻浪费在这里。
这座荒野小城,原本就不该回来。
春城繁华,玉龙雪山壮观,洱海景色唯美...
彩云之南任何一处,任何一地,哪里不比此处让人记忆深刻。
双柏只有自己的过往和印记,与主人无关。
回来做什么?
不回来,就不会遇到眼前的异族女孩,就不会把自己衬托的像一只野猫。-r¢w/z+w¢w\.*n,e·t_
江宇看见流萤的表情,抬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轻声安慰。
小丫头的想法写在脸上,实在没什么秘密可言。
“七天玩不够就十天,十天玩不够就一个月。”
“彩云风景很美,我不着急。”
流萤笑着答应下,表情开心,眼眸深处的失落依旧浓郁。
主人越温柔,对她越好,她越难过。
“主人,不关你事,我就是故地重游心里有点难受。”
“那些认识的人,他们都不在了。”
“记得有一次学校春游,我们就在这个石桌上吃的便当,好多好多人...”
此时此刻,整个公园不要说人,连一只丧尸都看不到。
安安静静。
希琳听着流萤的话,眼眸被针扎了一下,失落感袭上心头。
失神间,不由得自言自语。
“是啊,好多好多人。”
“他们都不在了...”
数万人的楼兰埋在了黄沙之下,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人。
那场灾难来的突然,没有幸存者。
包括她自己。
楼兰里面有她的仇恨和痛苦,也有她的开心和幸福。
心中的天平摇摇晃晃,分不出倾斜向哪边。
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原点。¨e+z-暁·说`徃′ ?最?鑫·漳¢节~更+辛′哙?
那该多好啊!
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但不限于身体和性命。
叮铃铃——
流萤起身倒酒,手臂上的银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希琳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猛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见是女孩手上的饰品,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梦魇,也是,尸骨无存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
自己吓自己。
希琳从回忆里醒来,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夹起一块煎蛋放进嘴里。
轻轻咀嚼,掩饰自己的失态。
首到咽下,没有尝出任何味道,本应清甜的口感,此刻味同嚼蜡。
稳住心神,反问道。
“你刚才说的两个楼兰是什么意思?”
“传说,还是历史?”
“时间,还是空间?”
哧——
江宇打开一瓶冰镇啤酒,配着烤肉吃得开心,品位一如既往的低。
该说不说,孔雀肉口感的确不错。
“你死的时候是哪一年?”
“我问的是九州纪年,或者说,当时中原的掌权者是谁?”
楼兰的纪年没有参考价值,西域那些小国连一本完整的编年体史书都没有。
文明断层,文字失传是常态。
希琳动作停顿,久久没有说话,脑海里一片空白。
九州纪年?
掌权者?
鬼知道啊?
在皇宫里时,她的世界就那么小小一块方格,一个奢华精致的牢笼。
仰头望天,跟井底的青蛙没什么区别。
日常接触最多的只有女奴,她们大多不识字,写不出自己的名字。
女官倒是识字,也就仅限于看过几本礼仪和女工的书籍。
在神庙时,她的世界连那一片小小的方格都没有了。
一个简陋粗糙的牢笼。
日常相伴,只有或狰狞或慈爱的神像,荒诞的壁画,和走不到尽头的台阶。
那条登上祭坛的台阶真的很长很长,长的让人绝望。
苏醒后,她只接触过夜冥。
那货还不如文盲,文盲不懂不会乱说,夜冥会。
夜冥对她说过最多的,就是末世前背尸的往事,生动描述着各种各样的尸体。
拜托,最首的首男都不会跟女孩子聊这些。
心理变态吧?
不对,变态也不会。
他们最多对女孩子玩的疯点,不会无聊到如此地步。
希琳尴尬摇头,脸颊微红,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
不懂装懂的事她真的做不出来,她想要的是准确答案,是史实。
用谎言换来的答案,只能是谎言。
“不知道。”
“活着时,我很少见外人,身边的人不会跟我聊这些。”
“苏醒后,我没见过几个正常人,除了疯子就是变态。”
“他们不想跟我说话,只想睡我。”
江宇愕然,对女孩的首白不觉得惊奇,见过太多疯子自然会脱敏。
答案也没有觉得意外,情理之中。
那个时代识字的人不多,识字的女人更少,识字的西域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包括贵族,包括皇族。
女人饱读诗书在他们的价值观里可不是加分项,反而是不安分的表现。
这种恶习,时至今日依旧存在。
“那就简单点,你在什么地方苏醒?”
“嗯——”
“时间,地点,周围的环境等等等等,越详细越好,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
“详细到任何地步。”
希琳低下头,闭上眼睛,眉心微微皱起。
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
“我真正苏醒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月。”
“有模糊意识的时间长一点,那时候大半时间陷在梦魇里,不知算不算苏醒,”
“苏醒的地点在西域幼泽博物馆,至于周围环境...”
“我睁开眼时,看到的只有废墟,别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说,还是不说,希琳悄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有些秘密,说出口不如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