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佩兰的声音。
那教了一辈子书练出来的大嗓门别具一格。
太有辨识度了。
苏婳慌忙去推顾北弦眼露诧色。
顾北弦却从从容容手臂依旧勾住她的细腰没松偏头去看苏佩兰扬唇淡笑笑得气度风华“岳母晚上好。”
苏佩兰刚跳完广场舞回来出了一身的热汗。
瞥一眼顾北弦冷冷淡淡地说:“既然离婚了就别再占我家姑娘的便宜了。”
嘴上凶巴巴的心里却在想:我这女婿怎么长得这么帅呢?
瞧瞧这脸蛋这身板啧啧万中无一。
顾北弦松开苏婳手却依旧牵着她的手。
树叶落下的斑驳阴影映照在他英挺的面容上明明灭灭。
他笑得风度翩翩“岳母误会了我现在在和苏婳谈恋爱。”
“噗”苏佩兰笑出声。
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苏婳有点难为情对顾北弦说:“你回去吧。”
“好。”嘴上说着好顾北弦脚步却没动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自然舍不得离开。
苏佩兰见俩人难分难舍的样子上前一把拉起苏婳的手臂“回家吧外面蚊子多。”
苏婳的手从顾北弦的掌心里抽出来。
抽到一半指尖被他抓住轻轻捏了捏带着无限留恋。
那一下捏得苏婳的心都酥了。
回到家。
苏佩兰换了鞋往沙发上一瘫。
看着苏婳她啧啧几声“我就说吧你们俩离婚可惜了。看顾北弦对你那黏糊劲儿要不你俩干脆复婚得了。”
苏婳拿发绳把头发松松盘一个丸子头漫不经心地说:“顾傲霆又给顾北弦塞了个叫周品品的女人女强人型的长相美艳心狠手辣。”
苏佩兰的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了。
她几乎是勃然大怒:“这死头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苏婳点点头“固执得很门第观念特别深。”
“妈的”苏佩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三年前顾北弦腿站不起来时他怎么没有门第观念了?”
老生常谈的话题苏婳不想重复。
她把手机放茶几上一放说:“我去洗澡了。”
“去吧。”
等苏婳一进浴室。
等苏婳一进浴室。
苏佩兰拿起她的手机输入她的生日解了锁。
她在通讯录里找到顾傲霆的手机号走到阳台打出去。
响了三遍。
顾傲霆才接听非常高傲地问:“你有事?”
苏佩兰深吸一口气用丹田之气大声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我家姑娘哪里配不上你儿子了?你非得拆拆拆拆拆拆你这么能拆你怎么不上天呢?你看不上我姑娘我还看不上你家臭小子呢你等着我明天就让我姑娘相亲去非得找个胜过你儿子千百倍的男人让你后悔让你哭不要脸的老东西”
吼完苏佩兰挂了电话。
长呼一口气心里舒服多了。
顾傲霆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怒道:“神经病”
扔了手机再看看左手握着的玻璃瓶子。
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
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太痛苦了。
可是让他向苏婳求饶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通行证办下来后苏婳带着准备好的绘画材料和柳嫂、保镖坐上飞往宝岛的飞机。
三个多小时后。
一行人成功抵达宝岛机场。
下飞机乘出租车前往宝岛博物馆。
他们前脚刚上出租车。
后脚就有一抹高大身影上了同样的出租车追随他们。
男人面容坚硬英俊肤色偏深寸头眼睛漆黑明亮睫毛浓长。
正是顾谨尧。
车子发动没多久顾谨尧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
手机里传来一抹温柔却不失底气的女声“听说你飞去宝岛了?”
顾谨尧扯了扯唇“你在我身边安排的眼线可真多。”
“就那么喜欢她吗?”
顾谨尧低嗯一声。
“她是有夫之妇还是那家的人。你如果一直这样执迷不悟就回来吧。”
顾谨尧默了默“她离婚了。”
女人也沉默了。
过了片刻。
过了片刻。
她说:“那也不行毕竟是跟过那家的人。妈还是希望你离那家的人远一点离得远远的最好回来。”
顾谨尧眉眼硬挺“你答应过我的三十岁之前不管我的私事。三十岁后一切听你的。”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就没见过你这么痴的人。”
她掐了电话。
顾谨尧放下手机打开钱包垂眸盯着里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看着有些年头了。
上面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都是十岁出头的模样。
男孩眉眼漂亮却不失英气白皙清瘦。
女孩鹅蛋小脸皮肤雪白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充满灵气鼻梁翘挺精灵一般好看。
两人并肩坐在梨树下一人拿一管箫在吹。
洁白的梨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两人身上。
男孩偏头看着女孩英气水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情。
顾谨尧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小巧的脸颊贪恋地看着看着心里渐渐涌起一阵憾然的痛。
有的人一旦错过就永远没有机会。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
二十分钟后。
苏婳抵达宝岛博物馆。
买了门票凭身份证等有效果证件走进馆里。
她直奔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溪山行旅图》而去。
在长两米多的巨幅古画面前站定苏婳长久凝视。
这幅画是宝岛博物馆的天字号重宝。
一座大山傲然矗立眼前山脉深沉厚重有着势壮雄强的气势。
望着这幅画苏婳竟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深感艺术的力量。
不只她许多见过这幅画的人几乎都是一见难忘为之好奇为之感动更有许多为之落泪。
这是一幅很神奇的画里面凝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画山画成这种程度千百年来后人无一人能超范宽。
苏婳入定般望着古画凝眸沉思。
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一抹高大劲挺的身影正对着她凝眸深思。
男人容貌英俊硬挺鼻子、嘴巴、下颚骨都凌厉一双眼睛却全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