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心里什么地方塌了一角心啊口啊都软了。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顾北弦唇瓣凑到她唇上熟门熟路地亲了亲。
忽然他一弯腰打横把她抱起来抬脚关上门就往里走。
苏婳身体失重瞬间腾空。
她轻声喊道:“你快放我下来。”
“稍等。”顾北弦抱着她走到床前弯腰把她放到床上动作极轻柔像放一个大布娃娃。
他略俯身凝视她黑漆漆的眼睛款款地问:“想我了吗?”
苏婳顿了一下点点头。
刚才她真的特别想他特别想。
不不只是刚才想。
自从离婚后每次半夜噩梦惊醒她都特别渴望一个怀抱依靠。
有几次夜里惊醒了她就去妈妈的屋里想让她抱抱自己。
可是任凭妈妈怎么抱她都找不到那种安全感。
这才发现有些人真的无可替代。
得到苏婳的肯定顾北弦黑玉般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星辉。
他吻了吻她的发丝“你等我我去冲个澡。”
苏婳微怔。
心情有点复杂。
顾北弦勾唇极浅一笑“别想歪了我去冲个澡把自己洗干净好哄你睡觉。这三年你每次做噩梦都是我哄的。”
他说得极轻松很淡然的样子。
苏婳却听得鼻子一酸眼睛渐渐潮湿。
自从十三年前阿尧哥去世后她时常做关于烈火的那个噩梦。
以前睡眠一直不好噩梦醒了就睡不着了。
可是嫁给顾北弦的这三年她睡眠是好的即使做噩梦也不会醒。
离婚后又睡不着了。
她原以为是因为日月湾的床质量好或者那间卧室风水好。
现在才知道她做了噩梦没惊醒是因为顾北弦在她噩梦时安抚她。
可那两年他脾气很差对她也很冷淡一点都看不出是个会哄人的主儿。
顾北弦见她发呆揉揉她的头发“我去了。”
苏婳淡嗯一声。
像是怕她等急了似的顾北弦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了穿着酒店的睡衣头发只吹了个半干修长的小腿上还带着水珠。
他掀开被子“躺下吧我哄你睡觉。”
苏婳没动。
苏婳没动。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顾北弦淡笑“放心没复婚前我不跟你做那事。”
苏婳这才走到床前坐下抬起下巴仰望着他“那两年我做噩梦你也哄过我?”
“嗯。”
“为什么?”
顾北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你是我妻子你照顾我我安抚一下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苏婳黛眉微凝迟疑片刻问:“既然关心我那为什么楚锁锁一回来你就跟我提离婚?”
那件事可伤她的心了。
到现在还难以释怀呢。
“因为你每次做噩梦都会……”说到一半顾北弦住了嘴。
他改口问:“你说梦话的事你知道吗?”
苏婳摇摇头反问道:“我说梦话吗?”
顾北弦微微挑眉“你上大学时室友没对你说什么?”
“没有我上大学时不住校在外面租房住因为要接活贴补家用。”
“你妈没对你说什么?”
“我是外公外婆养大的很小就跟他们分房睡了跟我妈也是分房睡。对了我梦里说什么梦话了?”
顾北弦没接话抬手勾住她的肩膀“睡吧我明天一早还要乘飞机赶回去。”
苏婳躺下大眼睛凝视着他英挺的面庞“我到底说什么梦话了?”
顾北弦唇角溢出一丝调侃的笑“你梦里总喊我名字还说很爱我。”
苏婳一顿随即笑出声“你瞎说。”
顾北弦眼底风流涌动“你真的喊过我的名字。”
只不过就喊了一次把他开心得一整晚都没睡好。
顾北弦把苏婳揽进怀里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唇瓣温柔地亲吻她额头。
就这样拍着哄着。
没多久苏婳就睡沉了。
呼吸渐渐均匀软糯的身体沁出清雅的馨香。
睡颜安静极了。
整个人温柔得像一片白月光。
别看她白天一副温婉成熟的模样二十三岁活得像八十三岁的。
可是睡着后她有点奶萌。
至少在顾北弦眼里是这种感觉。
总觉得她小小的软软的奶生生的特别需要人照顾特别需要人疼爱。
他凝视她紧闭的双眼带点儿威胁的语气低声说:“梦里不许再喊你的阿尧哥了否则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他凝视她紧闭的双眼带点儿威胁的语气低声说:“梦里不许再喊你的阿尧哥了否则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嘴上说着硬话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真不管的话他不会风尘仆仆乘飞机半夜赶过来。
只因为想她。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存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苏婳这一夜睡得香甜。
次日醒来。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英气俊朗的面孔。
男人清贵立体的骨相雕塑般精致的五官连下颔角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初睡醒的大脑有点迷糊。
过一会儿她才想起昨晚半夜顾北弦飞过来说要哄她睡觉这件事。
怕吵醒他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挪出来。
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
苏婳意外了下脸瞬间红了。
她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躺着生怕吵醒顾北弦。
心情挺复杂。
毕竟离婚了这样亲密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躺到顾北弦自然醒过来。
清晨的男人雄性荷尔蒙是最旺盛的时候。
顾北弦也不例外。
他抱着她语气慵懒透着几分性感“我想你。”
苏婳知道他想说的是我想要你。
脑子里天人交战了一番苏婳硬着头皮说:“你去浴室自己解决吧。”
顾北弦把头埋到她的颈窝声音低低的透着入骨的风流“你不心疼人。”
“你说的没复婚你不碰我。”
“那就复婚今天回去就复。”顾北弦慵懒的眉眼瞬间恢复清明理智。
苏婳乐了。
绕来绕去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呢。
说实话现在复婚她是真不想复。
一想到顾傲霆、楚锁锁和华棋柔之流她就头皮发麻不胜其烦如今又来一个周品品。
一地鸡毛。
没完没了。
爱是一回事。
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婚姻远比爱情复杂得多。
最后苏婳硬着心肠把顾北弦哄去浴室让他自力更生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洗漱之后两人吃完早餐。
苏婳和顾北弦一起出门。
迎面碰到顾谨尧正从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短t黑色长裤寸短的头发帅气精神。
苏婳神色微微一滞“你也住这家酒店?”
顾谨尧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视线在顾北弦身上瞟过微垂眼睫遮住眼底的真实情绪。
本来顾北弦和苏婳是肩并肩的。
看到顾谨尧他抬起手臂把苏婳勾进怀里风度翩翩地笑了笑道:“女朋友出差我来看看她。”
顾谨尧语气淡淡“苏婳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挺幸福。”
说完他转身就走。
步伐很快。
苏婳盯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总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
送走顾北弦苏婳带着柳嫂他们去了博物馆。
在博物馆又参了两天。
她再拿起画笔时就有了感觉。
等捕捉到那个魂儿苏婳带柳嫂和保镖们返回京都。
接下来一整个月苏婳在凤起潮鸣的工作室里埋头作画闭门不出。
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近于“痴”的地步。
画废了无数张宣纸熬干了诸多心血她终于画出了一幅满意的《溪山行旅图》。
把画挂在墙上苏婳仰望画中气势雄强巨峰壁立的高山喜极而泣。
山头杂树茂密一线飞瀑从山腰间直流而下山脚下巨石纵横。
山路上有一支商旅队伍路边一湾溪水流淌石径斜坡逶迤于密林荫底。
苏婳仿佛听到了水声、人声、骡马声。
她知道她把这幅画画活了
“画山画骨更画魂”她终于画出了那个魂
她兴冲冲地拿起手机打给周百川:“周叔叔《溪山行旅图》我画成了画活了我画出了它的魂”
一向沉静的她难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