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则放下手中文书,对着空气询问:“吕邪,你说……我该不该愤怒?”
“殿下。”人影一闪,吕邪跪在王弋脚边,咬牙道,“给老奴一些时间,老奴一定将那些偷鸡摸狗的恶贼找出来给殿下泄愤。”
“你要是能找出来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王弋无奈一笑,伸手扶起吕邪,“不知不觉,那个整日和小兽呓语的姑娘已经开始纵论天下大势了,你也开始自称老奴了。既然已经老了,就该沉稳些,抓住那些人有什么用?我的身边还缺跳梁小丑阴谋算计吗?”
“殿下的意思是……”
“放出风去,就说传闻我这个大王最近笃信运数之说,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想要建立一个专门观察星象的衙门。”
“殿下,您不是在太学院专门设立了一个学科,叫……叫……”
“天文。那些人观察天相是有依据的,观察的是星象运转对山河湖海真正的关联,不是虚无缥缈的运数。”
“老奴领旨。殿下,之后老奴应该怎么做?真的着手给他们开办署衙吗?”
“我要是真相信,还用得着你放出风去吗?”王弋摆了摆手,拿起文书,淡然道,“等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后查清底细,有用的送去太学院,没用的三族之内不要留活口。”
“老奴明白了。”吕邪再一次跪伏在王弋脚边行了一礼,飘然退去。
王弋这一次真的很生气,可他又不能对一个不存在的敌人打出重拳,那些江湖术士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他根本不在意自已有没有中招,一路走来犯的错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相信所谓的“玄门之法”能改变天下大势。
五胡乱华注定已不可能成真,鲜卑的根都已经被他掘了,下一个被按死的就是凉州羌族。
凉州可是个好地方,别的不说,单单棉花一项就让他垂涎不已。
扩张都是由利益驱动的,想要在争霸天下中打仗不亏本,现在政治利益就必须让路给经济利益,这一点王弋很清楚。
“孟德啊孟德,我都将制胜的方法贴在你脸上了,你怎么还这般行事?如今益州未定,你就不能安份一些吗?”王弋长叹一声,将文书放摊在了桌案上。
这份文书上面不过寥寥几语和一张十分简单的草图,可内容却足以惊掉看过这份文书的人的下巴,上面竟然写着曹操的军队正在凉州集结,还标注了人数、辎重以及可能的行军路线。
显然,因为司隶大乱盯上这块地方的不止有王弋一个人,可惜曹操不会想到王弋不仅看上了司隶,还是司隶混乱的搅动者。
不过曹操不愧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之一,堪称伟大的军事家,对时机和策略的把握精确到了极点,如今司隶所有和曹操有关的事务,包括王弋手中的文书其实都是假的。
集结军队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接应,囤积粮草也是为了给接应的人提供食物,他们要接应的人则是王弋现在还没有掌握的右扶风百姓。
曹操知道自已失去了战机,在王弋眼皮子底下强行带走了几乎一个郡的百姓,王弋却无可奈何,至于那些蜀郡的行商,就是为了扰乱王弋视线的。
不得不说,曹操这个强悍的对手终于露出了自已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