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雨飞花 作品
第2160章 八百年后
海边。
赵牧负手而立，凝视着庞大的飞天神舟渐行渐远，最终化为天际的一个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忽然一个镇邪卫从身后赶来，行礼道：“拜见大长老。”
“嗯，什么事？”赵牧没有回头。
镇邪卫答道：“回禀大长老，刚刚得到消息，当年第一批前往南域的飞天神舟，如今已经被带回东域神土和西域试炼之地了。”
“它们是数天前到达的南域，在把承载其上的无数人族放下后，就由我们的人收起，借助大挪移符赶回来了。”
“幸好大长老您从诸位仙使那里，得到了不少大挪移符，否则我们的人即便是走无尽荒原，也得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回来。”
“只可惜即便仙使也无力提供太多大挪移符，否则我们就不需要用飞天神舟，耗费几百几千年迁移人族了，直接用大量挪移符就能把人族都迁往南域去。”
赵牧笑了：“想什么呢，炼制大挪移符可比炼制飞天神舟困难太多了，你把仙使们榨干了，提供的大挪移符也不够挪移人族千万分之一的。”
“更何况凡人肉身孱弱，根本就承受不住空间挪移的震荡，即便有足够的大挪移符也用不了。”
“好了，既然第一批飞天神舟已经返回，那就传令下去，立刻组织百姓登上神舟，继续前往南域吧。”
“是，大长老！”
镇邪卫顿了一下，又道：“对了，大长老，刚刚七绝山那里传来消息，说大司尊有事要见您，让您尽快赶回去。”
“大司尊？”
赵牧面色一怔，心头哀叹，终于还是不行了吗？
早在三百年前，悍刀真人就已经迎来了天人五衰，算算时间，如今其寿命应该已经走到了尽头。
若所料不错，这次悍刀真人传信让他回去，应该就是生死离别了。
“这里的事情你处理吧，贫道先回七绝山了。”
赵牧摆了摆手，身形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射向了远方天际。
七绝山，镇邪司总部！
大司尊修行的宫殿外聚集了许多人，这些都是镇邪司的高层。
他们一个个神情凝重，显然都很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
忽然一道流光从天际射来，落在宫殿前显化出了赵牧的身形。
“拜见大长老！”众人纷纷行礼。
“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赵牧问道。
“回禀大长老，大司尊快不行了，一直在里面等着您，另外关于大司尊即将陨落的消息，我们也一直对外封锁，以免引起人族动荡。”
一位老者答道。
赵牧点了点头：“我去见大长老，你们去准备后面的事情吧，务必保证大司尊陨落的消息一旦传开，不会对人族造成太大的动荡。”
“是，大长老。”众人应诺。
赵牧上前，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大殿内，悍刀真人盘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浑身弥漫着一道道浓郁的腐朽死气。
这正是天人五衰已经演化到终点的迹象。
“你来了。”
忽然，悍刀真人缓缓睁开双眼，就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般，身上散发出的腐朽死气骤然浓郁了数十倍。
看来他一直在拖延自己的死亡，等待赵牧回来。
“嗯，来了。”
赵牧神色平静的走过去，盘坐在了悍刀真人面前。
他活了十多万年，见证过无数的死亡，也迎来过故人的轮回，自然早已不会因为生死离别而悲伤动容了。
“终于还是要走了！”
悍刀真人叹息道：“其实贫道早就该死的，还是当年广成子道长为我护道，让我化凡圆满突破贤者境，才延续了这么多年的寿命。”
“其实当年极道化凡之后，我一直想要报答广成子道长的恩情，只是如广成子道长那般的绝世之人，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报答。”
“那时候，我只想跟随在广成子道长身边，用自己的后半生为他尽心效力，却没想到他早早葬身在了虺风郡。”
“我也只能按照他离开前的吩咐，尽力维护好人族，也算还上一些他当年的护道之恩。”
“只可惜我终究能力有限，无力逆转人族衰落的颓势，甚至若非太乙你的出现，我根本无力迁移人族，无力保住这两方大域的人族。”
赵牧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谦虚安慰的话。
他只是平静道：“大司尊，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若能做到我会尽力去办。”
“能多活这么多年，贫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悍刀真人笑了笑：“若非说未了的心愿，那就只有没能看到人族的重新崛起了。”
“只不过这件事别说贫道了，即便太乙你将来恐怕也看不到，毕竟我们这一代无人能活到那一天。”
“哦，对了，贫道还想把自己的灵魂封存，一直封存到人族重新崛起的那天。”
“毕竟若入幽冥，轮回之后即便将来有一天看到了人族崛起，那时候的我也不是我了。”
“只可惜这同样是奢望，世间又有谁能逃得了轮回？”
赵牧微微眯眼：“其实还是有的。”
“嗯？”悍刀真人神色一愣：“太乙，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世上其实还是有办法逃脱轮回的。”
赵牧语气幽然：“只是这个办法会让你受制于人，大司尊可甘心自己的心神意志被人操纵，借此换取不入轮回？”
悍刀真人沉默了，目光凝视着赵牧许久不语。
半晌后，他轻笑一声：“太乙，你的身上果然有秘密，贫道这些年的感觉没错。”
“不过跟过去一样，贫道无意探寻你的秘密，至于你说的逃避轮回之法……”
“不管它是什么，贫道都不愿意，因为贫道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心神意志受制于人，即便是贫道最亲近信任的人也不行。”
“好了，不说这个，咱们还是说说镇邪司的事情吧。”
“按照我们早先商量好，贫道走了之后，你就接掌大司尊之位吧，如此才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把迁移计划推进下去。”
“虽说历代大司尊的上任，都需要得到仙使们的认可，但我想这件事难不倒你。”
“毕竟，你可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有能力摆弄那些仙使的人族，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同意你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