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将大狗子和阿浩全给绑上了,连带嘴巴都给堵得严严实实,丢在厕所角落。
阿浩被特别照顾,人是坐在马桶上,不过脑袋直接给按在了两腿之间。
期间,女孩站在边上看着,只有在最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端着雪茄盒来到厕所,低头看向依然昏迷的阿浩。
盒子里有一把专门切雪茄的剪刀,闪着寒光。
“哥,我能杀了他吗?”
女孩说的很稳,就像以前杀过人一样,不过脸上没有复仇时该有的激动,就那么平静的看着阿浩,说出了挺正常的一句话。
而阿浩则是晕坐在马桶上,低垂的脑袋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一点一点的,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浑然不觉。
气氛沉闷至极。
李侠抱着胸,轻飘飘道:“可以。”
顿了顿,他走到阿浩边上蹲下来,右手提起阿浩的脑袋往后一拉,指着他展露的脖颈:“往这里戳,皮很薄,一下就够了。”
端着的铁盒子开始抖动,发出咚咚的声音。
女孩的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咣咣咣。
铁盒,以及盒子里的剪刀随着女孩的松手,全掉在了厕所的瓷砖上。
女孩咬着牙,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却发现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都抬不起来。
而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杀小毛驴?”
“我却还是不敢杀人?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呜呜!”
女孩崩溃的跪在地上,捂着脸,撕心裂肺的哭声填满了厕所。
李侠站起来,叼着根烟,想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人命不当成人命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伸出右手,摊开来,虚握了握拳。
呵,手上已经有两条人命,回不去了。
李侠将雪茄盒子和剪刀从地上捡起来,端到外边的茶几上,然后走回来,倚靠在厕所门边。
外边,是电视机放着的当红歌曲,卿卿我我的爱情。
里头,是肆意蔓延的绝望和痛苦。
李侠想过,干脆自己帮女孩一把,握着她的手把剪刀给刺进去,这算不算的上是一种侠义?
如果张扬在这里,她会怎么做?
“小姑娘,再忍几天,到时候会有人来救你。”不善言辞的李侠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丢给对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张扬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接下来的几天里,网络上会引起巨大的舆论浪潮,不管结果是否如她所料的铲除掉整个电诈产业类。
起码这个被直播展示过的、漩涡中心的园区,一定会被处理。
到时候,女孩就能获得解救。
李侠朝厕所歪歪头,女孩顺从的走了进去,然后任由对方将其全身给捆绑上,临到最后了,她都没有问出那句话。
问,能不能带她走。
李侠有些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
“张亦可。”
李侠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慢将毛巾条绑在了她的嘴上,绑紧,然后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下,用烟灰缸将其打晕。
关上厕所房门,李侠蹲在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旁边。
这个女孩,按照丽丽姐的介绍,还是刚从国内骗过来的女大学生。
骗局并不高超,犯罪分子注册一个做国际生意的贸易公司,在CBd里租个不大不小的漂亮办公室,然后通过招聘软件在国内招人。
漂亮、有身高、又有气质,工资上万,工作轻松又简单,进来就给时尚的苹果电脑,工作氛围又极为良好,朝九晚五,绝不加班。
每周一次聚餐,每月一次旅游,省内省外各地游。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这么多的成本和费用花下去,谁会以为是个骗局?
跑不掉的公司房租和开销,不得二十万?
全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不得二十万?
公司组织的团建活动,不得二十万?
每个月发出去的工资,不得二十万?
这么多钱砸下去,是个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体贴员工的老板,至多是个富二代,家里不缺钱,随便他创业。
也可能是个红三代,家道中落,进不了体制,只能走商业路线,靠着老一辈的交情,赚点零花钱玩玩。
当然了,说不定还是个白手起家的钻石王老五,就等着她们这一批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女大学生来拯救。
七嘴八舌的议论会有,异想天开的假设也都讨论过,反正,大家肯定不会觉得这是一家骗子公司。
两个月后,等大家都习惯了公司的运转,突然冒出来一个和公司合作多年的老客户,热情邀请公司员工去他的国家旅游。
老板拍板,算团建,走。
她们以为的神仙公司,最后以十万美金一个人的价格,从泰国下了飞机,再坐上豪华大巴车,让她们自己把自己给打包卖到了缅北。
就这么死了。
也许,这女孩会是这批人里最幸运的一个。
对于这些人口贩子来讲,前期的房租、工资和开销等等费用,成本只用一个女人,最多,两个。
“呼。”
李侠长吐一口气,将女孩抱上沙发,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的脸上。
这时,他发现女孩的脸庞很干净,那些个白沫早就没了踪影,应该是先前那位活着的女孩在擦洗自己后,又给这位同病相怜的同伴清洗了一番。
记得,她俩还是姐妹花?
造孽啊。
忙完后,李侠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瞅着摆在茶几上亮着屏幕的手机,静静等着。
叮。
手机收到了阿才的微信。
【狗哥,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等下李侠会带人过去找你,你听他安排。】
李侠按照大狗子前边的聊天习惯,回复过去,然后重新走进厕所将依旧睡得死沉的大狗子拖了出来。
李侠将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响,接着从雪茄盒里拿出剪刀,一下就切断了大狗子的食指。
咔。
骨节发出断裂的脆响。
鲜血如喷泉般射出去,溅了一地。
大狗子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为剧烈的疼痛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可塞在嘴里的毛巾布让他本该发出的嚎叫淹没在了喉咙里。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当看清蹲在他面前的人是李侠时,大狗子下意识的疯狂摇头。
“死了,人死了。”
李侠盯着大狗子的眼睛,语气平静。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生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