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葛嘉树并不在这里。
边子明又仔细询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伤害的那些孩子都是怎么找到的?”
小杨缓慢的眨了眨眼:
“那不是我负责的工作,不过关于他们的工作流程,我还是了解一些,比后续的处理了解多一些。”
小杨坐正了些:
“他们有专门负责挑人、抓人、前期处理的人,一般都是挑选孤儿,因为这样带来的麻烦最小,这样的小孩子也最容易抓到手。”
“每次找到货以后,他们会先负责处理好,然后再送到我们这里来,但是因为这两天出了意外,所以货源断了,连前期处理流程都紧急转接到了我们这里来。”
边子明对关键信息的抓取依旧那么敏锐:
“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小杨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斟酌语句开口道,“听说是他们那边的一个关键人员出了问题,被人杀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但他们做最前线工作的,本来就最容易遭遇意外……不过,那位成员最近本来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边子明没有出声,耐心等小杨继续往下说。
小杨纤细的手掌勾在一起放在腿上,眼神恍惚一瞬,那是回忆的表现。
整个病房里只有小杨虚弱的声音在回响:
“我认识一个人,他是个中间人,负责转接工作。”
江淹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心里瞬间跳出一张脸:
浴袍男人。
小杨还在述说自己之前听到的消息:
“他与那位成员接触比较多,前段时间,因为刚到的一批货有些问题……嗯,就是其中一个孩子有严重的疾病,成员没有及时发现,所以他把那些成员紧急叫了过去解决……意外是,那个时候,因为太过紧急,她是刚刚接了孩子下课,就紧急赶了过来,因为她不放心让小孩一个人待着,想着带过去,只是放在外头让人帮忙照顾,不会出什么事。”
江淹一抬眼皮,对小杨讲述的故事终于来了兴趣。
这位成员的具体指向已经呼之欲出——白寄灵。
只是在具体发生的事情上,已经隐隐和雇主所看见的出现了偏差。
小杨平铺直叙道:
“但是……嗯,我想想,按照那位中间人员的说法,那个小孩是自己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然后遭到污染,意外死亡,就被那位中间人拿来顶替了出现病情的货物。当时那位中间人表现得很冷静,按她所说,反正那个孩子只是领养的,没有什么感情……但中间人还是警惕上了她,或许最新一批她送来的货出了问题,中间人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她的头上,怀疑她在从中作梗,想要报复,可惜在他搞清楚背后的原因之前,那位成员便被人杀死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中间人又接连死亡,导致整个烂摊子最后都到了我们手里……”
说到这里,小杨的语气终于再次出现起伏:
“这导致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匆忙,以至于轻易被人发现……然后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最后埋怨的语气都快要溢出来,小杨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到江淹身上。
那你还不知道杀死你口中两个人,导致事态发生的现在这种地步的也是我……江淹在心里进行了补充说明,回以小杨一个大大的笑容。
边子明仔细的把这个故事听完,随后交代李慕白:
“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些事。”
李慕白点头。
小杨有些不满:
“我不会撒这种没有必要的谎。”
“别介意,只是需要走一下正常的流程,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边子明礼貌的解释道。
随后,边子明又问了茶楼里其他人的去向,以及她所了解的组织高层信息。
小杨能说的都说了,至于组织高层的信息,她几乎完全不了解,一直只待在茶楼里,所了解的全是其他成员聊起过的八卦。
边子明还问了任鱼的情况。
小杨也是简单交代了一下:
“她是我带回来的。”
“我的能力能够让我灵魂出窍,出窍以后,除了别人看不见以外,我还能做许多事情……因为时间紧迫,要从孤儿之中挑选实在太耽误时间,所以我就随便选了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其实那女孩的年纪比平时的货都稍大了些,但情况紧急,我没得选。”
最后,边子明站起身:
“你身上沾染了这种尸粉,有办法消除它带来的污染吗?”
提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小杨紧抿住嘴唇,双臂不自觉环抱起来,表情不是太妙:
“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说过尸粉的效果能够如何解除,每一个意外沾染上尸粉的成员都只能等死。”
绝望在小杨身上逐渐蔓延出来。
边子明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看向旁边的江淹。
江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开始维持双臂环抱在胸前、低垂着头、闭着眼的姿态。
边子明无奈的扯出笑:
“小江,审讯结束了,醒醒。”
江淹睁开眼,还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同边子明一起走出去。
关上门时,江淹回过头,还能看见小杨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看向门口,眼中的情绪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淹没有情绪的收回视线,听见旁边的边子明还在感慨: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害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专挑孩子……是在遵循什么挑选童男童女的传说规则吗?真是……无法理解。”
江淹抬脚往外走,又打了个哈欠,同时无所谓道:
“能搞出这种奇怪组织,还靠什么共同信仰洗脑,里面发生再抽象的事情都是合理的。”
“你是对的。”边子明点头赞同。
看江淹满脸困意,边子明没有继续留他: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没想到留了你这么久,都快要天亮了,放心,加班费很快就会打到你账上。”
江淹没有拒绝,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