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便是摈除谣言,以正视听。
苏晚晚以皇帝的名义让礼部准备上封号的章程。
说是为圣祖母太皇太后保护之恩、圣母皇太后鞠育之劳,上徽称,以彰圣德,以称皇帝尊亲之意。
很快,安远侯柳文又被任命为两广总兵官。
陆行简去了诏狱。
“诛杀柳溍之事,你是首功。只是张彩罪过太深入人心。死罪难逃。”
“你想要什么?”
张彩坐在监牢里,神色平静。
“微臣无所求,全凭皇上处置。”
陆行简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如此忠心又好用的臣子,他自然舍不得杀。
留着还有用。
当天晚上,张彩就“死”在了狱中。
即便如此,还是遭受了公开“锉尸”的酷刑,也就是碎尸万段。
第二天,陆行简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叫来钱柠:“王家人呢?”
如今钱柠已经升成了锦衣卫指挥使,监管北镇抚司和诏狱。
钱柠一头雾水:“前两天宫里来了旨意,放他们归家了。”
陆行简眼神微凝。
“知道了。”
陆行简找到苏晚晚时,她还在低头看奏折。
蹙着眉,因为太过专注,都没发现他进来。
“是老妖婆让你放了王家人?”陆行简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晚晚这才抬头,笑道:“怎么,让我主政,这点小事都不依我?”
陆行简轻轻吐出一口郁气。
“不是不依你,王家人太过歹毒,岂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苏晚晚表情变得严肃:“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内乱未平,必须安定人心,让那些观望的藩王们歇了造反的心。”
陆行简眼神凉下来。
苏晚晚又道:“下次造反的理由我都替他们想好了,先帝失德,其后嗣德不配位,难承社稷。”
“王氏是先帝嫡母,她的表态,至关重要。”
陆行简没再说什么。
去检查了一遍刘七送来的药,发现数量没少后,心里稍稍松懈。
他找来张忠。
“带着鹤影去找刘七,让他再配一批药,缺什么你给他找。”
“事成之后,要什么官职,或者万两黄金白银,都随他提。”
有备无患。
张忠面色一凛,领命而去。
……
刘七并不在京城,而是回了霸州文安县,在母亲的坟墓旁搭了个茅草屋。
打着守孝的名义,却成天喝得醉醺醺。
鹤影看到刘七烂醉如泥的样子,心脏停了一瞬。
她上前揪住刘七的衣襟,用力摇醒他:
“你这是做什么?自暴自弃吗?”
刘七抬迷离的醉眼,努力聚焦眼神,好久才认出她。
嗤笑。
“关你什么事?”
鹤影心头窒了一瞬,气得双目含泪,怒斥:
“怎么没关系?!”
“你娘死了,你心上人死了,她还是你嫂子,连同你的侄儿也没活下来!”
“你就没半点血性,去给他们报仇雪恨?!”
茅屋门口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是刘七的哥哥刘六。
粗犷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眼神带着点绝望,询问地看向刘七。
刘七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鹤影脸上也瞬间变了。
没想到刘六会突然出现,把她的话听到耳里。
刘六扯了扯嘴角,像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所以,你这么多年不成亲,是惦记你亲嫂子?”
刘七把跷在茶几上的脚放下来,坐直身子,“哥……”
刘六突然伸手制止他:“别说了。”
健硕的男人突然仰起头,脊梁好像受到重创:“是我拆散了你们。”
“她一向对你有好感……”
男人用力挤了挤眼睛,把眼中的涩意憋了回去。
老七自幼散漫无羁,武功拔尖,为人侠义,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