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应该是从事最底层的工作。
掌心都是厚厚的一层茧子,脚下穿着的也是洗得发白的布鞋,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应该是常年挑担导致的。
他起身,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这动作瞬间让对方惊得站起来。
“哎呀!哪里这么客气!我俩收了钱,就要办事,谢厂长,真不值当,您还给我们泡茶,我们真受不起!”
“是啊!糙惯了,喝水就成,这茶叶一看就顶顶好,我们喝都浪费!”
两人说是这么说,可心窝里头热乎乎的。
和谢昭又寒暄了几句,神色也不自觉的真诚了不少。
“这事儿对我很重要,你们要真能想起些什么,那就是真帮了我大忙了!”
谢昭感慨道。
“您要问啥,尽管说,我俩指定仔仔细细帮您想一想!”
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认真道。
谢昭道了谢,而后简单问了问两人做的行当。
“我是挑粪的。”
戴帽子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咱们这一行,脏,所以只能早晚走一趟,周边农村要种菜,浇粪,这玩意儿都精贵,没法儿只能从城里头买,我挣点辛苦钱,从城里公厕收,早上三点到五点,跑两趟,刚好经过西大街主任吴非家。”
另一个矮个男人也补充。
“我是做早点的,在那块儿好些年了,吴非他刚当上街道办主任,我就在那儿做烧饼了,他喜欢我家烧饼,每天早上都吃,西大街你马家巷我熟,来来去去那些面孔,我门儿清!”
谢昭闻言,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那前天晚上,你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谢昭问戴帽子的中年男人。
“有啊!”
中年男人点头。
“我挑粪经过的时候,吴非家还亮着灯呢!”
他道:“三点出头吧,我挑粪经过,灯亮着,里头有人说话,不过具体的我没听清,压低了声音说的,我又赶工,所以很快就走了。”
谢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哪里的口音?听得出来吗?”
虽然江省是一个省,用的一种方言,但是具体的口音还是有差别的。
仔细听能听出来。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旋即仔仔细细的想了想。
“一个好像是双城区的,另一个好像在长风区,不过我不确定,长风区我不太熟悉。”
谢昭愣了一下。
“带上吴非一起,一共三人?”
“对,三人,都是男的。”
谢昭又问了一下别的,发现没有关键信息了。
他又扭头看向了矮个子的男人。
“你大概什么时候出摊?”
“早上七点。”
“那吴非来买烧饼了吗?”
“没呢!他平日里都是七点半准时过来,买两个肉烧饼,要一杯豆浆,吃完再走,雷打不动,就昨天早上没来!结果晚上就听说出事了!哎!真是造化弄人!”
矮个子男人咂咂嘴。
谢昭皱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最近有没有见过生面孔?”
生面孔
实际上,早点这一行,基本上都是走的熟客。
尤其是专门做一个小巷子里生意的。
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人,每张脸都熟悉。
不过。
生面孔肯定是有的。
尤其是和吴非有关。
矮个男人仔细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约莫半个月前,我见到过吴主任一次,他过来买早点,身后跟着个人,好像在和他说话,不过声音很低,我没听清,后来吴主任买了四个烧饼,给了那人两个,我听见他搭腔了。”
矮个男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谢昭一拍巴掌,“对!也是长风那边的口音!我媳妇儿就是长风区的,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