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莲花表现出来的疏离是无差别的,对所有人都一样。
所以萧承煦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只以为他天性如此,以为自己热情一点总能打动他的,于是锲而不舍往他面前凑。
此时此刻,他却独独对自己表现出直白的推拒疏离。
萧承煦看到他眼里的认真,有些心慌难受,他愣愣往后退开些距离,握着花束的手讪讪收回,不知所措。
“你相信我,我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没有什么坏心的。”
“九殿下的身份,多的是人想和你交朋友,不缺我一个。”
李莲花礼貌微笑着,直白表示。
“我只想做个普通的江湖游医,平平淡淡摆摊看诊,赚些银子简单生活。”
“九殿下,您是大盛皇子,注定不凡,和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必强行牵扯。”
萧承煦很想说,在朋友身份上,皇子和游医也没什么不同。
可李莲花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钝钝往下坠。
看着萧承煦难过沮丧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尽头后,小胖鸟才收回目光遗憾感慨。
“可惜了这么个优质客户,就这么没了。”
“习武之人摔摔打打,天天都有摔伤撞伤跑来咱们这儿看病送银子,多好啊。”
李莲花点了点它小脑袋,笑它财迷:“羊毛也不能就逮着这一只薅吧。”
小胖鸟嘿嘿一笑:“那不是因为他毛厚嘛,薅得多还持久。”
“能多持久?你别忘了,咱们在大盛的京城,人家是大盛的皇子。”
“你总把人家当冤大头,一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哪儿有咱们好果子吃。”
小胖鸟摆摆手:“肯定没事,你看那小子傻乎乎的样子,才不会找我们麻烦。”
李莲花哼笑一声:“他或许不在意,他身后的大盛皇室可不见得。”
“小鸟儿,这两日咱们周遭可多了不少监视的眼线,别说你没发现。”
小胖鸟才不在意那些家伙,它仰头叉腰,理直气壮。
“那咋啦,我们正大光明开门做生意,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又没强买强卖,我们不偷不抢的,又不犯法。”
“再说了,那多赚一天是一天嘛,大不了有人找麻烦的时候,咱们跑就是了,他还能抓得着我们不成?”
咱们有本事的小胖鸟珠珠,就是这么有恃无恐呢。
李莲花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确实如此,麻烦要是真来了,也不怕。
他拿起书本又继续慢悠悠看起来,根本没在意自己刚刚伤了一个少年的心。
躲在拐角的萧承煦远远看着他自在开心的模样,摸着怀里的莲花花束,更是沮丧了。
“难道我真的只会给你带去烦恼,让你不开心嘛。”
被李莲花讨厌的感觉,好难受。
萧承煦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转头回家。
刚刚走没两步,就撞上慌慌张张来找他的严海。
“殿下,前方战事有变,三殿下接王上传讯,要求领兵支援。”
“父王出事了!”萧承煦也顾不上感伤,迈步快速跑回去。
没到李莲花收摊的时候,大盛援军就已开拔出动,萧承煦亦随行其中。
大梁天元六年,大梁铁骑进犯盛州,盛州王萧尚远带兵亲征。
两军对峙期间,萧尚远不慎中了大梁圈套,全军被困永安城。
三皇子萧承睿为主将,领兵支援,却被大梁在江边设下重兵阻击,一时难以突围。
“胡闹,九弟这简直就是胡闹。”
萧承睿气恼地将萧承煦留下的信件拍在桌上,拧紧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