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不起自己上次这么随心而欲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看着她发的多姿多彩的九宫格照片,顺手就点了个赞,而点赞的共同好友中,果然没有那个令我费尽心思去逃避的名字。
容云衍像是彻底淡出了我的生活,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交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却得七拐八拐,走好几个弯才能勉强扯上。
我由最初的心旷神怡到忐忑不安,再由忐忑不安发展到心平气和,等我再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想起容云衍,已经是某次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了。
榕江大学很看重学生的课余生活,因此各类评比都少不了对平时分的要求,而学生们受此氛围影响,哪怕单纯是为了有个好看的绩点,也会努力参加各类活动,生怕因此评不上奖学金。
从前的沈棠总是跟容云衍形影不离,就连参加活动也会选择跟他在一起,那时两人感情正浓,自然是觉得怎样都好,但现在想来却是错过了许多有意思的经历。
幸好我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刻意避开从前体验过一遍的社团,专挑偏志愿的活动参加,在将课余生活丰富的连跟何田田一起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了之后,没料想回在协助学长学姐筹备下周活动时看到容云衍的名字。
那是一摞参与了慈善募捐的企业家的资料,其中容氏集团总裁的照片和相关介绍就摆在最上面,底下的空白处记录着他所捐赠的物资和数目不菲的款项。
我捏在纸页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等边缘变得皱巴巴,才陡然回过神想将其抚平,结果动作过于慌乱,反倒把桌上的杂物扫落在地。
里面没什么易碎品,但是胶带剪刀之类的东西落在地上,弄出的动静实在是无法忽视。
坐在对面的学姐注意到我这边的异样,关切的探身过来问:“没事吧?”
“没有。”我近来渐渐脱离了从前草木皆兵的环境,在平淡中体会到久违的恬静幸福的同时,也难免会放松警惕,松懈下来,结果就是手忙脚乱到连攥在手里的纸页都忘记了要先放下。
学姐过来帮忙捡东西时,刚好看到容云衍的资料,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询问道:“是不是勾起你……之前的回忆了?”
虽然案情还在保密中,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消息灵通的学长学姐更是早就知道我跟那起几乎团灭了一个班的学生的大案之间的关系了。
我对上学姐同情的目光,心中叫苦不迭的同时却又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唯有目光飘忽,模仿着从前犯ptsd时的局促呼吸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说着,我把容云衍的资料放回到了桌上。
学姐信以为真,没有再把注意力往资料上放,而是关心起了我的精神状态:“我虽然不能对你的心情感同身受,不过你要是觉得勉强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这次活动再找人帮忙就好。”
“容先生是毕业于本校的知名校友,为人又热心,这次听说我们要去福利院慰问儿童,很主动的提供了一笔资金,你不必担心会找不到人帮忙。”
话是好话,说的也都是事情,可我听在耳中却始终没法不感到别扭。原因无它,仅仅是出于我现在对他的排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