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叶梵微微一顿,似是在斟酌词句。
“红颜薄命,在生下女儿之后,便因难产血崩而逝。”
竹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只有叶流鼎的呼吸,似乎比方才沉重了一丝。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将这些信息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
“那个女儿……”
半晌他才开口,眸光如鹰隼,“就是这个沈时鸢?”
叶梵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轻轻颔首。
“是。”
叶流鼎盯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叶梵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再问的意思,才又开口,“您可要见她一面?”
叶流鼎眼皮都未抬一下。
“不必了。”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半分波澜,“当初本座接近华青怡,不过是为了华家世代守护的那颗木灵珠。”
“至于她后来是生是死,又或是生了个什么女儿……”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嘲,带着彻骨的凉薄。
“与本座何干?”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又斩钉截铁。
叶梵垂下眼,掩去了眸底复杂的情绪,没有再说话。
叶流鼎的目光从竹桌移开,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怎么?”
他声音微沉,“你对这个所谓的妹妹很是在意?你与她又不是一母同胞,为何?”
叶流鼎冷哼一声,带着警告的意味。
“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莫要多管闲事。”
叶梵淡淡道,“我明白。”
叶流鼎听他答应,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阿梵,你要记住。”
他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和她,是不同的。”
“你是我叶流鼎的儿子,是域外剑宗的圣子!”
“将来,这整个域外剑宗,连同本座毕生所求的霸业,都将是你的!”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灼热的野心与难以掩饰的厉芒。
“如今,五行珠中,火灵珠和土灵珠已经在我们手中,只剩下金、水、木三颗灵珠尚未得到。”
“木灵珠如今应当还在华家,至于金灵珠,原先在梁王手中,如今梁王身死,八成是落在了夜水手中。
水灵珠曾在玉虚医学院显现,不过后来听说被前任院长送给了镇南王,但是咱们多方查探,却一无所获。
眼下,你最该做的,是查清楚水灵珠下落,等收齐了五行珠,届时……
便是我们父子二人,挥师南下,入主中原之时!”
叶梵淡嗯了一声。
“我会尽快去查,宗主如无要事,我先告退了。”
他微微躬身,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叶流鼎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股高高在上的漠然。
叶梵脚步一顿,抬眼看向他。
叶流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以后……”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
“若无外人,可称本座一声父亲。”
这话语里,听不出半分温情,更像是一种基于身份的确认,或是某种施舍。
叶梵眼睫微垂,并未应声。
他只是再次躬了躬身,算是回应。
然后,他转身,沉默地退出了竹屋。
竹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
另一边,回华家的马车内。
车厢布置得颇为舒适,但气氛却有些微妙。
沈时鸢靠着车窗坐着,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景色上,神情平静。
熙九则端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银色面具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华采苓坐在两人中间,视线时不时的落在熙九身上。
马车行至一处颠簸路段,蓦的一阵晃动。
“哎呀——”
华采苓娇呼一声,身子朝着熙九怀里跌去。
熙九下意识侧身避开。
华采苓扑了个空,一头磕在了马车上。
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调整过来,扶着车壁坐稳,只是视线扫过熙九的身子,却见男人贴在了沈时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