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听到这话,心中了然,盯着周毅看了一儿,唇边渐渐又挑起笑容。
“你是他父亲?”
凌峰用拇指点了点不断发出惨叫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软在座椅上的周云里。
周毅咬紧了牙关,本想不答,但看着即将毙命的儿子,还是愤愤地点了点头。
“哦,这样的话,折磨他的效果应该还不错,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想要让整个聚义堂分崩离析啊?”
“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你儿子的修为其实还算是不错的,大概能坚持个半小时,最后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通俗来讲就是疼死的。”
“现在当还剩下二十分钟,你知道什么可千万别藏着了,不然等你儿子死了以后,你想说我可能都懒得听。”
凌峰笑眯眯地说着。
如此的言语落在周毅的耳中,仿佛一根钢针,刺得他心口生疼。
他频频看向周云里,可每看一眼,心底就愈发痛上几分。
不看的话,儿子的惨叫声却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样,烙印在他的心底,带来的苦痛丝毫不减。
可他又不能说……
说了,他的儿子还是难逃一死……
这个年轻的凌先生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位的对手。
加上林天虎也一样。
周毅痛苦万分,恨不能受苦的人是他,最后死的也是他,总好过在这里纠结。
“我……”
周毅艰难地道出一个字。
“你要敢说一句你不知道,那也就不必说了,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就好了。”
凌峰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落在周毅的眼中,却仿佛恶魔一般狰狞。
他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真知道还是在装腔作势?
为什么?
周毅的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道思绪,实在是凌峰太会隐藏情绪了,他一时间真的看不出来究竟是真还是假。
如果凌峰已经知道了一些细节,那他不说的话,儿子难逃一死。
但如果是诈呢?
周毅心中天人交战,频频望向周云里的方向。
这会儿的周云里已经被折磨得连呼吸都充满了苦闷,整个人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那惨叫声简直就像是在撕老父亲的心。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为什么一定要问我啊……”
周毅的心理防线在儿子的一声声惨叫当中彻底崩溃了,他跪做在地上,一张满是皱纹沟壑的老脸上刻满了悲痛。
“不为什么,问谁都一样。”
“所以现在你可以说了吗?还是你就愿意看你儿子多受苦?”
凌峰有些不耐烦地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言语间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那一声声惨叫他根本就听不见。
“我……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是很多……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单独说?”
周毅眼底充满了绝望,一句话说出,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个倒是可以,你们都先出去吧。”
凌峰随意地抬了抬手。
其他人恨不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凌峰连连道谢之后,又意思意思谴责了两句那个叛徒,这才迫不及待地都离开了。
唯独有两人,走的时候没有露出那种迫切的表情。
凌峰默默地把那两人的模样都记在了心里。
凌峰其实不太清楚这周毅到底知道多少内情,不过能敲开一个缺口总是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将这件事情的影响范围约束在一个小范围当中。
否则,聚义堂内出现叛徒的消息一传开,内部成员恐怕个个都会人心惶惶,让外人知道了,对聚义堂的声誉也是有损。
很快,整个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凌峰和林天虎坐在一边,周毅已经飞奔到了周云里的身边,关切地握住了他的手。
但很明显,他儿子现在没有办法做任何回应,惨叫声确实是小了点,但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看上去十分地凄凉。
“我劝你,如果想让你儿子少受些罪,还是早点把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尽量不要有隐瞒,我一定会发现的。”
凌峰把玩着一支钢笔,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那惨状在他眼里原本就是寻常而已。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是负责给他们传递消息而已。”
“为了保证不留痕迹不被反追踪,他们都用原始的手段送信,每封信上都用火漆封口,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内容。”
“是他们胁迫我这么做的,我对那信里的内容也根本就不感兴趣。”
“不过……我知道他们最近一直在重复一个时间,似乎要做什么事情。”
周毅断断续续地说道。
“什么时间?”
凌峰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对这种故意卖关子的做派没有丝毫好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天后的晚上十点。”
“至于去做什么……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只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跟聚义堂有关。”
周毅的语气还是比较犹豫。
“废话吗,他们都这么做了,怎么可能是跟聚义堂没有关系的事情?”
凌峰差点没被这老头气笑了。
周毅却在这个时候抬起眼来,飞快地看了林天虎一眼,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跟我有关系?他们要对我动手?”
林天虎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儿。
换来周毅重重地一点头。
“怎么可能啊!”
林天虎第一反应就是匪夷所思。
他执掌聚义堂这么多年,别的不说,服众这方面做得肯定没问题。
而且他不像其他帮会的老大一样,对手底下的非打即骂,除了这样不可以立威信似的。
他觉得他对手底下的人已经足够宽厚了,财物方面肯定是不会吝啬的,地位也给得足足的。
除了有时候他的脾气确实是急躁一些,其他的地方,他自认为真的很能对得起人了。
现在有人要对他下手?
看这样子,还筹谋了许久。
林天虎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我就是在去取信件的时候偶然听到过几句,不太确定。”
周毅声如蚊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