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无边霸道,不仅让魏兆跪倒在地,就连崔成都被震退了半步。
当郑风雅和宇文颢南下之时,这般棋局走向已经无法改变,顾浔也不准备在藏着掖着。
何况本该死去的自已突然活着回到京城,若是不露出点保命的手段,只会让人更加猜忌。
与其被人挖出来,倒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同时也能震慑背后一直盯着自已的那双眼睛,让其不敢在肆无忌惮的靠近自已。
顾浔走到南大营门口,缓缓停住脚步,低头看向已经扛不住威压,双脚跪地魏兆。
“你说南大营不是撒野的地方,今日本王就在这南大营撒野了。”
说罢,他以指为剑,斩下飘扬的魏字旗,扒开裤子,一泡尿浇在了魏字旗上。
“本王不止撒野,还撒尿。”
顾浔一边系紧裤腰带,一边回头看向魏兆。
“被人恃强凌弱的感觉如何?”
“是不是觉得本王这废物皇子谁都可以踩一脚?”
“记住,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这江山还姓顾,见本王就得磕头跪拜。”
顾浔的目光从魏兆身上离开,看向崔成。
“人,本王带走了,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崔成不卑不亢,语气沉稳,并未没因为顾浔展现出来的实力而畏惧。
“人王爷可以带走调查。”
“只是末将希望,不管结果如何,王爷需要给我一个音讯。”
顾浔没有回答,用手捂住嘴轻轻咳嗽,转身走向马车。
方才还有些心虚梁宽不自觉挺直了脊梁,趾高气昂道:
“来人,绑了。”
孙泉直接被五花大绑丢上了囚车。
马车远去之后,魏兆方才挣扎起身。
方才站直,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心中依旧在后怕。
谁能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病怏怏四皇子,竟然能爆发出这般恐怖的力量。
恐怖的实力,心狠手辣的手段,烂的不能在烂的名声,他知道,方才若是敢继续忤逆顾浔,顾浔真有可能下死手。
其他人或许还会顾忌后果、名声等等,顾浔俨然没有这些负担。
吐了几口血吐沫,他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这秦王,藏的还真深。”
崔成轻轻摇头,在他看来,顾浔先前高调入京,现在为一时痛快展露实力,还是太年轻,不知道隐忍。
“若是藏的深,今日便不会如此了。”
“而且他突然有如此实力,应该是用了某种极其损耗身体的秘法。”
魏兆好奇道:
“将军何出此言?”
“你没注意他咳嗽之时,故意用手捂住嘴,指缝间有鲜血渗出。”
魏兆当时跪在地上,自身难保,怎会注意到这些。
“如此说来,他终究只是一个纸糊的老虎?”
崔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江湖游历三年,四皇子还是变了许多的,不可大意。”
魏兆谨记在心,今日差点招来杀身之祸,也算是长点记性了。
“将军,那孙泉怎么办?”
提到孙泉,崔成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
“谋杀吏部侍郎,你还期待有什么好结果吗?”
孙泉是魏兆一手提拔起来,情谊堪比师徒,自是不愿就这般放弃。
“可是将军我已经派人将城隍庙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人烧毁的痕迹。”
“杨从甲很可能没有死。”
崔成侧头看向魏兆,神色严肃。
“这是杨从甲死不死的问题吗?”
“他被秦王带走,或许对你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魏兆心中一寒,不明所以,可崔成这般说,必然有其道理。
“请将军指点迷津。”
“且不论他知不知道杨从甲是否在庙中,你就不好奇他为何要火烧城隍庙?”
“难道不是圣后的意思?”
崔成冷笑一声。
“圣后还没有老昏到这种程度,要杀杨从甲,有的是大把不露痕迹的手段。”
听到此处,魏兆已然不敢再多问,圣后娘娘对待叛徒,向来都是零容忍。
“想要活命,最好离皇妃远些。”
作为魏兆的顶头上司,崔成离开之时,还不忘提醒魏兆一声。
太后和皇妃都陈家人,还是至亲姑侄,不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之上吗?
魏兆不理解将军为何要这般忠告自已。
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还是谨记崔成的话,心中笃定日后要对皇妃敬而远之。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
顾浔吃着顺路买来的臭豆腐,熏着的梁宽作呕,只能强忍着。
“刑部。”
这王爷做事,怎会一点不按常理出牌。
“咱们是不是该审一审孙泉?”
顾浔吃完最后一块臭豆腐,随手丢掉包臭豆腐黄油纸。
“审什么?”
“审杨从甲死没死?没死去哪里了?”
梁宽道:
“当然是审究竟谁指使他这般做的?”
顾浔将嘴里的竹签丢向梁宽脑袋。
“这猪脑子不用的话,掏出来换上豆腐,恰好够我晚上炖一锅。”
指使他这般做的,能有谁?
不是陈姝,便是陈玉芳。
陈姝老而成精,自是不会明目张胆的干这般蠢事。
也只有向来自作聪明陈玉芳,想要借此事嫁祸陈姝,拱火朝局了。
孙泉留在手里啥用也没有,倒不如丢到刑部去,让其变成一个烫手山芋。
刑部尚书洛宗虚看着囚车上的孙泉,顿时脸色黑如煤球。
当真是怕啥来啥。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洛宗虚恼怒归恼怒,该有礼数一点也不少。
“洛大人没有把本王当作瘟神,本王就烧高香了。”
“王爷说笑了。”
顾浔回头指了指身后囚车。
“洛大人,谋杀杨大人的凶手,本王已经给你送来了。”
“你要如何谢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