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君愕然抬头。
唐雪梨对上她的眼神,继续道:“你说顾望钧让你背负上夺人夫的罪名,堂堂大小姐,在一个村妇跟前抬不起头来。
陈素珍对你竭尽谩骂,让你成为圈子里的笑柄,最后不得不下嫁薛家,远走港城。
可是沈女士,这一切,跟顾以北有什么关系呢?
顾望钧是他给你找来的?
陈素珍母子是他带回来的?
你们夫妻关系破裂,最后不死不休,是他导致的吗?”
沈如君脸色阴沉:“可若不是他,我”
“你又如何?”唐雪梨追问:“若你的生命中,不曾出现过这个孩子,就能改写你嫁给顾望钧的事实么。
你心中愤怒痛苦,却把这所有情绪,发泄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导致沈家人虐待他,这就是你身为母亲的报复?”
“谁欺负他了?”沈如君愤愤道:“我是他妈,小孩子不懂事,我打骂一二怎么了?”
“是!”唐雪梨怒火涌动:“你是他妈,打他骂他,在你看来都是应该的,沈家人见你这个当妈的都不在乎,自然也拿他当猪狗对待。
沈如君,他在沈家都经历过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沈如君腾的站起身来:“唐雪梨,你少阴阳怪气,我虐待他?你知不知道那疯婆子心有多狠。
当时若不是我带他离开,他早就被那疯婆子给害死了。
贱种就是贱种,半点不懂我这个生母为他的打算,居然还要跑回顾望钧那边。
呵呵,他在顾家这些年过得好吗,还不是一样被人厌弃针对,要不然,怎么会十几岁的年纪,一个人扒火车去东北!”
“你知道?”唐雪梨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顾以北这一生,真的是遭天谴,遇上的都是怎样的父母啊。
沈如君被唐雪梨的眼神,逼得躲闪:“知道又如何,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为什么要”
唐雪梨声音微颤:“沈女士,你知道,顾以北当初为什么明知陈素珍不待见他,也依然要回顾家么?”
沈如君不屑道:“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因为跟着他老子,比跟着我这个改嫁的娘要强吧!”
唐雪梨摇头:“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想知道,若你当初肯用点心,注意一下顾以北的处境,你就会知道,他在沈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顾以北没说,但她从沈俊猖对顾以北的态度揣测。
只怕顾以北幼年时,就已经
有些事不敢深究,真相会令人恐惧。
“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沈如君冷笑:“我给他吃给他喝,在那个年代,过得跟少爷一样,还要怎样。
是他不惜福,非要去投奔他那个亲爹,寄人篱下连肚子都填不饱,是他活该!”
唐雪梨起身送客:“沈女士,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从未了解过亲儿子,反倒为继子不停奔走。
你从前没给过顾以北,他想要的温暖,现在,他也不需要了,请你离开!”
“你赶我走?”沈如君不敢置信:“唐雪梨,你身为儿媳妇,怎么敢的?”
唐雪梨半点脸面不给她留:“沈女士,我没什么不敢的,顺便告诉你一声,薛丹阳犯的是重罪,顾以北的职业,不会允许他徇私。
何况就算他想徇私,以薛丹阳的犯案金额,也不是他能只手遮天的事,你太高看你儿子了!”
“你!”沈如君被她推出门,还想着骂两句,门已经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你说说,她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甩脸子!”沈如君回去后,便跟侄子沈俊猖打了个电话。
沈俊猖在那头安慰她:“小姑,南南以前挺乖巧一个孩子,婚后变成这样,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沈如君忍不住骂道:“这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俊猖,丹阳在大陆这头犯了事,你姑父插不上手。
你常在这边走动,你给小姑想想法子,把丹阳给捞出来啊!”
沈俊猖在那头叹了口气:“小姑,你这知道那边这两年管控的严,我要插手,肯定没南南方便。
小姑,我觉得母子之间,没什么说不开的,问题可能在南南那个媳妇身上,要不,你把他媳妇叫到家里,大家好好谈谈!”
沈如君不想提及唐雪梨:“跟她有啥好谈的!”
沈俊猖耐着性子劝道:“小姑,你把那个女人叫来家里,南南那么喜欢她,总会妥协几分的!”
沈如君挂了电话,还没想明白沈俊猖的意思,扭头问她男人薛仲堃。
“俊猖让把那个女人叫到家里谈,我去过她家几次,她都没个好脸,叫到咱们家,她就会改变想法了!”
薛仲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闪过寒芒,这个女人除了家世好,真的没什么脑子啊。
“不管俊猖说的法子管不管用,小唐是小北媳妇,哪有媳妇不见公婆的道理,小北那孩子,我也多年未见。
终归是你的亲儿子,咱们做长辈的,就不要跟小辈计较。
这样,你把成阳和昭阳叫回来,陪他们嫂子一起吃顿饭!”
沈如君眉眼柔和:“你这人就是心软,沈向南那个不争气的,那个臭脾气,你还愿意包容他!”
薛仲堃笑道:“我是为了他么?我是为了你,咱们夫妻一体,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哪有当长辈跟小辈计较的道理!”
唐雪梨再次见到沈如君时,学校已经放假,而海城第四家门店开张。
她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空去薛家吃饭这事。
“她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指不定有什么麻烦等着,我疯了,才会去她家!”唐雪梨整理着衣服跟张明月说起沈如君。
张明月扶着腰:“你这个婆婆,我感觉脑子不大好使,一门心思拿自己嫁妆补贴别人,也不知道图个啥!”
在她看来,图人图感情都可以,但是不能图钱啊。
张娟顶着一身雪花进来:“唐姐,张姐,找到那个仿咱们款的幕后之人了!”
唐雪梨和张明月齐齐一怔:“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