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萤人工岛是一座人造浮岛,距离东京约十公里远,用于连接东京湾跨海高速公路,它的东面是跨海大桥,西面是十公里长的海底隧道。这是东京湾的最后据点,一旦尸守潮越过人工岛,前方再也没有能阻挡它们的东西。
探照灯在海面上照出了巨大的圆形光斑,被照亮的尸守潮正在越过那座人工岛。它们是比死侍更可怕的东西,死侍还能说是一种生命,尸守却是炼金术缔造的活动尸骸。
“我们真的能拦的住这些东西?”楚子航都倒吸一口冷气,“而且他们已经跨过人工岛了。”
昂热和恺撒默默不言,他们也觉得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好在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装备部手里并没有现成的可以应用的武器(这是原著时间线一年前,没有精炼硫磺炸弹),他们几个靠武力拦住这些东西的概率有多大?
“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伊织此时说,“我之前求过援了。”
“我记得你之前用直升机上的设备给你哥哥打电话,他那里有多少人马?”恺撒问。
“就他一个。”伊织淡淡地说。
“皇也拦不住这样的尸潮吧?”昂热觉得现在就是上杉越来了都不一定稳。
“拦不住,但应该可以拖足够长的时间,直到神死了为止。万一还不行,我们两个在一起还有一点后手。”伊织轻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卡塞尔学院不要因此认为我哥哥是什么危险分子。”
“今天可没有录像设备,直升机一会儿也走了。”昂热默认了这句话,只是什么人能挡住数万的尸守?就算是暂时的,也足够惊世骇俗。
其实在平安京的事情结束后,伊织就该离开了,她和卡塞尔学院并不是一路的人,最初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避免把纷争引到神社里去。但是伊织依然愿意回东京来,为了更多人的生命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光是这点就足以让昂热暂时认可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社了。
岸基作战平台缓缓地下降,落在海萤人工岛的边缘。
所谓岸基作战平台是由三联装高速机枪、爆破榴弹炮、单兵导弹和装甲外壳组成的防御单元,投放在海岸线上,用来压制敌人的登陆作战。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大捆的轻重枪支,加起来足够武装一个突击连的。这样的武装也许能打爆一艘两栖登陆舰,但跟他们面对的敌人相比,这些武器的攻击力跟两千年前热那亚弓箭手使用的弩弓一样,是可以忽略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算是失败了吧?”恺撒挠了挠头。
许多尸守已经越过了人工岛,就算他们能在人工岛上构建无法突破的工事,也不过阻挡剩下的尸守,而光是那些排头兵已经可以把东京化作死城了。
“借一下你的猎刀。”昂热对恺撒说。
恺撒毫不犹豫就把迪克推多递了过去,“话说校长伱的折刀呢?”
“借给别人了。”昂热拿过迪克推多,用刀锋割过自己的静脉,下刀很重,血花在狂风中破碎。
几乎同时,正在跟潮水搏斗的尸守们抬起头仰望天空,瞳孔中燃烧起金色的火焰。
几秒钟之前它们根本不关注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在神的信息素的诱导下,它们一往无前地奔向东京,即使是鲜活的血肉在旁也不会让它们分心。但现在它们全都被直升机吸引了,直升机在空中缓慢地巡弋,它们就整齐地转动头部,如同向日葵随着太阳转动那样。
就连已经越过人工岛的尸守们也游回来了,它们默默地望着天空,像是朝圣的信徒。
伊织很惊讶,昂热的血对于这些尸守来说似乎比皇更有吸引力,就算是自己的哥哥在这里也做不到类似的事情。与其说这是血统的体现,不如说这是一种诅咒,但昂热又是在什么地方染上这种诅咒的呢?
所有人都降落进岸基作战平台里去,而昂热的降临引发了尸守群的疯狂,婴儿哭泣般的嘶叫声压过了海潮声,成千上万的尸守抓着彼此的身躯,摆动着能够打碎生铁的长尾,不顾一切地涌上海萤人工岛。
机枪吼叫起来,楚子航抓起rpg轰向尸守密集的地方,然而视线所及全是青白色的蛇躯。哪怕是《求生之路2》里的尸潮也没有这样恐怖而骇人的景象,这简直像是世界大战,不过参战的一方完全由尸守组成,彷佛波涛从各个方向涌来。
“主啊。”伊织做了个和任何著名宗教都不同的祈祷手势。
她不善于使用太复杂的热武器,所以拿起了一支大口径步枪开始点射。她本来是个虔心的舞女,愿意参与到这件事来一个
是因为白王确实能威胁到整个日本,一个是因为她确实把楚子航当成了朋友。
原本她还比较保守一些,但是岚京子已经一个电话把芦名幸智叫到东京来了,这个时候退缩太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所以在来的路上伊织才联系上了自己的兄长,让他过来帮个忙。不然光凭他们几个人,无论如何都挡不住汹涌的尸潮。
机枪换弹的间隙,只有在这个时候说话声才清晰一些,恺撒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尸守,“当年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带领300勇士在温泉关面对波斯国王薛西斯的50万人时,就是这种感受吧。”
“是啊是啊,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昂热竟然幽默地回应道,“真没想到情况这么糟糕,早知道就不来了。”
片刻后连楚子航都笑了一下,只有伊织没有懂其中的含义,还在专注于自己的射击。因为这是秘党的骄傲,几千年来秘党永远死守在类似的温泉关前,把无数龙族君主的野心埋葬在进入人类社会之前,只有秘党的人才懂温泉关对他们而言的意义,那是上千年的信仰和坚守。
早在几人加入秘党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的是什么样的使命,也清楚了可能为之支付的代价,那么自然是期待场面越宏大越好,尤其是恺撒这种爱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