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丫拽拽穆常安的袖子,别说得罪人的话,小武官差也就调侃一句。~e/z\k!a/n.s`.!c?o?m+
穆常安顺势冲小武抱抱拳,“官爷恕罪。”
小武知道是自己嘴欠了,托起穆常安的胳膊,“呵呵,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是开个玩笑。”
双方都不计较,又有甜丫这个善交际的人在中间周旋,气氛很快 又融洽起来。
趁着关系融洽,甜丫打问更多消息。
什么落户政策、税赋多少、上定村如何等等。
小武捡些能说的或者知道的说,至于不知道的他也没办法。
他自小长在卫城,要不是这次来,他压根不知道上定村,所以没什么信息能透漏给甜丫。
一路聊时间过得就快,一个半时辰以后,曲河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地方以前是卫所,四处城门还留有四座望楼,城墙也高,看着挺霸气。
小武出示公文,守城官没墨迹,很快放众人进去了。
一辆辆骡车、牛车从城门口依次进入,全部车队入镇就花了一刻钟。
等人走了,几位守城官对着走远的车队嘀咕,话里带着疑惑:“这些人是流民?还是有牲口拉车的流民?
我家都还没有牲口呢!”
“这些人除了瘦了点脏了点,哪有一点儿像流民……”
守城官的疑惑桑家庄人不关心,他们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镇上。?[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哎呀呀,人家这镇子真大啊,比他们的河安镇大几倍呢。
路都是青石板铺成的。
卫城今个逢集,镇上今个也有大集,街面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路两边商铺林里,各色幡子在寒风中飞舞飘摇,冬日的萧瑟被驱散的一点不剩。
路过一个翘角飞檐的彩楼,车上的小娃齐齐惊呼出声,“哇哦……
好漂亮啊,好好看呀,浔哥,浔哥?这是什么地方啊?”
浔哥作为小娃娃们的小夫子,这会儿被委以重任,小娃郑重的理理衣服,拧眉远看。
黑底金字招牌入眼,龙飞凤舞的字让小娃眉头越皱越紧。
咋办?
他学的字都是工整的楷体。
这种伸眼蹬腿、跟毛毛虫似的字体,他不认识啊。
一群小娃都扭头盯着浔哥,等着他解答,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求知。
浔哥捏着衣摆的手越来越紧,“这三个字是……是”
“春风楼,是个酒楼!”在浔哥脸憋红之前,甜丫给他解围了,给小娃解惑。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镇上穿行两刻钟,众人就到了衙前街的镇衙。
交接的官差等在门口,看到小武这些城里来的官差笑出一脸褶子。
小武急着回家呢,走的快到家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官差看出他的急切,当场交接了公文,不到一刻钟就核对完流民户籍。
小武官差的任务结束,没多停留,连茶都没喝就往回赶。
小武他们一走,衙役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大半,招手喊来几个手下,交代几句他提步进了镇衙。
看都不看甜丫这些人一眼。
另有三个官差从镇衙里出来,喊众人跟他走。
路上,甜丫发挥自己的交际能力,和领路官差攀谈。
她心里惦记着户籍的问题,只有上了曲河堡的户籍黄册,在他们的户籍文书上盖上戳,他们才算是正儿八经的落户。
刚才在镇衙,那领头的官差压根不理他们,登记黄册的事更是提都没提。
甜丫就是想打问也不行,人家压根没让他们进镇衙,就派了三个官差给他们领路。
收了人家的好处,汪顺风挺好说话的,答道:“等到了上定村,你们村的村正会登记你们的户籍信息。
由他上报给你们的里正,到时候由里正来镇衙统一登记入册。”
这段时间隔个几天就会有一波流民落户到他们镇上,要是都在镇衙登记黄册,那镇衙得乱成什么样子。
普通民众无事是不能随意进镇衙的。
由各村的里正统计上报,既安全又省事。
甜丫安心了,有人给他们登记就行。
打听完户籍的事儿,甜丫又开始打听上定村的情况
没一会儿就知道了七七八八。
上定村是个小村,离镇上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算是离镇近的村。
这个时间是走路的速度,要是换成坐车或者骑马,速度能缩短一半。
离镇上真不算远。
一百一十户以上才能设里,上定村一共才十四户人家,只有一个村正。
附近几个村子人口户数也不算多,镇衙一合计,干脆让四个村子组成联村。
户数达到一百一十户以后就设了一个里正,统管四个村的赋税、徭役等等
里正姓陶,是四个村最大的官。
“上定村的人口为啥这么少啊?”甜丫打问。
桑家庄以前还有二三十户人家呢,这种规模在景平府只能算小小村。
没想到他们即将落户的上定村人口更少。
“还能因为啥啊?因为铁门关大战呗。”说起十年前的战役,官差们脸上带上悲伤,“那一战几乎各家都死了人。
有的村子因为匈奴屠村都绝村了,上定村能留下十来户人家算好的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甜丫摇头叹息。
汪顺风诧异的看一眼甜丫,“你还读过书?”
“我爹以前是童生,姥爷也是秀才。”
听说有读书人,三个官差肃然起敬,看向甜丫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问:“你爹呢?我们见见。”
他们甘州现在啥都好,就是缺读书人,曲河堡这么大的镇子,私塾只有两个个,可谓少的可怜。
县上也只有一个书院,就是县学。
“我姥爷和我爹都不在了……”甜丫露出悲伤的表情。
三个官差露出同情可惜之色,之后的路待甜丫几个明显和善了很多。
一个时辰以后,众人顺利到达上定村外,刚过午时,村里人刚吃过饭,闲着的人揣手站外面扯闲篇。
今个老天赏脸,给了个太阳天。
妇人们端着针线筐,坐在村中间的石磨旁说东家长西家短。
老汉们扎一堆儿,坐在村口的枯树下,说着附近几个村最近新来的流民。
“啧啧,你们没见,那些流民瘦的啊,跟猴儿似的,就剩皮了,一捏半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