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云面对邪仙儿的质疑和审问,没有恼怒惊慌,而是好声宽慰。
邪仙儿眉头紧拧,紧紧凝视面前李牧云,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等待李牧云的进一步解释。
他就知道单凭一面之词肯定无法让邪仙儿信服,之前碰上钟离恨风也是如此。
当即手掌虚空一握,从丹田之中掏出一枚晶莹洁白的玉片。
这晶莹玉片流光四溢,随着周遭天地灵气有节奏地光泽起伏,宛若同天地共璀璨呼吸。
难名道韵幽幽流转,盘旋萦绕天幕之上,其中道韵气机,根本难以作假。
“这是?”
感受到这股晶莹玉片气息的邪仙儿神色一变,心神大震,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去。
白巧纤细的手掌伸出,从李牧云手上拿起那枚晶莹玉片,满眼震撼地盯着身旁的李牧云。
李牧云看着怔怔说不出话的邪仙儿,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刚才桀骜不驯的少女,竟然在得知他是龙仙儿之子后,变化这么大。
“你真是师尊之子?”
“如假包换。”
‘那那那……’
此刻的邪仙儿有些茫然无措,握着手中晶莹洁白的玉片,怔怔说不出话来。
李牧云轻轻吸了口气,却也不做催促,等待面前的少女徐徐缓过神来。
毕竟一开始二人打生打死,打到最后竟然才发现,二人算起来渊源颇深。
邪仙儿心头砰砰直跳,握着那枚玉片,想起之前自己的桀骜举动,对师尊之子这么无礼,心头悔意渐浓。
可这谁能想到山外山出现古怪修士,竟然就是师尊之子。
啊……
只是拧巴纠结半天之后,邪仙儿俏脸一红,半天才回过神来,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面前之人就是师尊之子!
那玉片可是造化玉片,蕴含三千大道的灵光,非是师尊血脉断然不能拥有的神物,也是师尊留下的传承的至宝。
她们身为昆仑组织之人,昆仑组织又是师尊一手缔造,这算起来,面前师尊之子,毫无疑问是昆仑圣子。
想到这里,她的态度转变许多,原本清冷桀骜的面庞上也是多了些许和缓,露出些许笑意。
“真是你啊……”
面前身着流苏宫袍,面色苍白,唇红如血的少女罕见露出笑意,宛若万年寒冰的俏脸春雪消融。
这种艳丽不同凡响,更多是那种反差之感,若要形容,好似嘻嘻蹦跳的小僵尸。
李牧云心头一跳,连忙收起其他想法,悬着的心总算落定了。
“你为什么要一路找寻活死人宗?”
李牧云这才想起来,枯槁老者与邪仙儿好似有血海深仇一般。
一见面就是生死之仇,上来喊着要帮活死人宗报仇雪恨,想来二人肯定积怨已久。
可看起来也只能是枯槁老者单方面挨打,一直被邪仙儿折磨,怒气怨恨这么大。邪仙儿却是一味追着这活死人宗,追的活死人宗不断改换藏匿地点,连连追捕,逃到山外山都是难以躲避。
双方也就是由此一直结下怨恨,发展到今天,直接是大打出手,若不是今日他碰上了,恐怕枯槁老者难逃一死。
邪仙儿闻言一怔,可想到面前之人是龙仙儿之子,说起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为了复活师尊,也就是你的母亲龙仙儿……”
寥寥几句,却是在李牧云心头掀起惊涛骇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邪仙儿。
这个身形娇小,其貌不扬的古怪少女,一张嘴却是要复活故去母亲,这句话让他惊诧无比,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本他以为他三年要挑战武圣强者,就已然是难如登天,必须历经十分生死,才可能拼得一线生机,已然足够悲壮。
可面前的邪仙儿此言,毫无疑问给了他很大冲击。
复活母亲?
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从她嘴中说出,竟然显得这么平淡,好似是少女笃定地在做一件能够完成的事情。
“复活我母亲?你是认真的吗?”
李牧云半天才平缓心绪,有些诧异地问道。
古怪少女邪仙儿面对李牧云的诧异询问,没有流露出些许情绪,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活死人宗有秘法,一定能够复活师尊。”
少女邪仙儿眼眸之中流露些许希冀,神情无比坚定。
这句话突然戳在李牧云的心头,让他心头对于母亲的念想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再度看向面前的少女邪仙儿时,心头多了几分认可和共鸣。
他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人这么在意母亲,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
整个世界都是对母亲抱有敌意,可现在看来,昆仑之人,对母亲的念想,不比他少。
人死如灯灭,魂归幽冥,永升高天,这几乎是修真界的常识。
逆转阴阳,死而复生,更是只有神道大能才能完成的壮举,可面前的化神少女,竟然有这股宏愿。
屡次追杀这活死人宗,为的竟然是复活母亲。
在他心头掀起的波澜久久不绝,这又是怎样的一个少女,为达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夙愿,不停奋斗奔波……
一时间他心头对这面前的少女只有敬意,无比动容地点了点头道。
“谢谢……”
少女邪仙儿神色出奇地和缓,连连摆了摆手。
“不用谢,龙仙儿是你母亲,也是我的师尊,师尊挽救了我的生命,若没师尊提携帮助,我早已是个死人了,哪里还有如今的邪仙儿……”
李牧云神色起伏,心头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邪仙儿的出现,无疑是给他心头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心头舒缓许多,更是一种结识同道中人之感。
他为的就是要帮助母亲洗刷屈怨,为她证明,本以为这条路是与世皆敌,可如今邪仙儿的出现。
莫愁前路无知己?
李牧云浅笑几声,心头有些庆幸,抬眼看向眼前少女邪仙儿。
这等少女一路走来,不知道经受多少苦楚,才能有如今修为成就,一味地想要复活母亲。
在她的感召之下,他好像也不再认为此事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