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
范雎从马车上下来,左右摇摆不定。
虽然秦王让他亲自去请魏琪,但是他也可以派下属去,只要魏琪按时到达,秦王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些才是。
“大人,您找谁?”
魏府的门童看着范雎从马上下来,又穿的颇显贵气,主动前来询问。
“唉,你。罢了。”
“我找你大人,魏琪。”
范雎的一连串语气整的门童找不着北,不过见范雎直呼自家大人姓名,他也晓得眼前人应该是有不凡的地位。
“敢问大人您是?”
门童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夫范雎。”
范雎?
门童一惊,没想到眼前人竟然是当前的丞相,不过随后就是疑惑,自家大老爷就是被现今丞相打到的,作为魏府的门童他多少也了解一点。
不愧是能当上丞相的人。
门童自问这份厚脸皮他做不到。
“丞相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传我家老爷。”
“你且告诉他是秦王叫我来的。”
“诺。”
门童一路小跑着前去通报,范雎也松了一口气。
他下定了决心,只要魏琪一出来,他就传达秦王的命令,然后掉头就走。
不过真等魏琪出来时,事情却不如范雎想的那般顺利。
“范大人,有何贵干哪?”
魏琪背着手,慢吞吞的走到范雎面前,打量着范雎。
“魏琪,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怨恨,不过当年之事就算我不做,秦王也会找其他人做,你应该知道的。”
话一出口,范雎就感觉大事不妙,自己政客的老毛病又犯了,竟然在此刻也想着和魏琪化干戈为玉帛。
不过这种事想想也不可能。
果不其然,魏琪下一刻就勃然大怒,指着范雎。
“范雎,你什么意思!欺我魏家失势是吗?”
“魏大人息怒,此番乃是大王派我来,有要事相商。”
范雎怕事态愈演愈大,赶紧拿出秦王压场面。
“哼!”
魏琪拂袖,看在秦王的份上耐住了性子,不然他非要和范雎论个对错。
“大王有何事托于我?”
范雎示意魏琪贴过身,后者却眼观鼻仔嘴朝天,一副看不到的样子。
“事关秦国生死,魏大人将就一下吧。”
范雎再次招了招手。
魏琪狐疑的看着范雎,自从自己的父亲倒下后,秦王虽说没有清算他们一脉,但是也没在重用过他们。
而这次直接就是事关秦国生死的大事,他难免多疑。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从范雎嘴里说出来的,就更加可疑了。
“你莫要骗我,不然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范雎流下几滴冷汗,魏琪身为魏冉之子,在他没上位的时候,也是立过不少战功的。
“魏大人说笑了,打着秦王的旗号招摇撞骗,我是不要命了不成。”
待到魏琪贴过,范雎低声道:“武安君已经围困住了赵国的四十多万大军,现在需要支援。秦王已经亲自去往河内征兵去了,大王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担任大将,率军前去支援。”
“果真?”
“千真万确。”
“哈哈哈,好啊!”
魏琪突然大笑,倒是把靠在耳边的范雎吓了一跳。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为将,参加一场这样的大战!”
“快哉快哉!”
“范雎大人且慢,容我披甲挂帅,片刻时间足以。”
不等范雎答话,魏琪就风风火火的回到府内准备出击了。
等到魏琪再出来时,整个人顿时换了一种风格,威风凛凛。
魏冉倒下后,他虽然自觉没有在上战场的希望,但是也不曾忘记保养盔甲武器,就是盼着有一天能重回战场,如今终是遂了愿。
继秦王之后,又有一马一车向河内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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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大王!”
当秦王赶到的时候,河内的官员是懵的。
虽然之前有人通知过他们呢,不过当远在邯郸的秦王出现在眼前时,他们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寡人提前让你聚集的民众呢?”
“就在不远处。”
秦王一听,一刻也不停歇,直接朝着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旁等候的官员急忙跟上。
“大王此举意欲何为?”
“征兵。”
“征兵?河内归于大王不久,对秦国的归属感不强,若是直接征兵,怕是响应的不多。”
官员担心道。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秦王强行征兵,到时候民意不满,可能会发生叛乱,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无需多虑,寡人已经有了打算。”
“是。”
官员也不再找不耐烦,乖乖的跟在秦王身后。
当秦王登上高台时,四面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河内郡的百姓。
“子民们,我乃秦王,今日来此地,只为一件事,就是征兵!”
秦王说完,底下却一片鸦雀无声,看的河内的官员头大。
“就在长平,秦国的六十万大军已经围困了赵国的主力,不过若是想吃掉赵国的主力,那么就需要我们河内子民的力量。”
“所以,寡人来了!为了寡人的六十万大军,为了秦国!”
“寡人知道,你们对秦国可能没有归属感,不知道是在为谁拼命,在为谁搏一个未来。”
“寡人今天就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
“凡是河内之民,皆官升一级!”
底下的民众终于有了些反应,开始喧闹起来。
更激动的则是河内的官员,刚才还担心地位不保,结果转身什么都没干,就白嫖了一级官位。
“凡出战者,再升官位一级!”
秦王说完,底下的民众彻底沸腾。
“大王!”
“大王!”
“大王!”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一浪超过一浪。
秦国的官位不是指做官,而是类似爵位的东西,能够享受一定的特权。
这一刻,秦王用惊天的利益,成功让河内子民和秦国联系到了一起。
毕竟,如果此战没打赢,被他国攻了过来,那么享受的福利就荡然无存。
“大王这一招,用的好啊。”
姗姗来迟的范雎亮起了眼睛,秦王不仅解决了兵力问题,而且河内之地对秦国的归属感也大大增强,一石二鸟之计。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坐上王位。”
魏琪看着高台上意气风发的秦王,露出怀念的神色。
在很久之前,那时的秦王也是这样的。
只可惜,他的父亲和秦王还是产生了冲突。
“所有人,凡十五岁以上者,兵发长平!”
“风!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