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裁员的事情后,陈锦年翻开笔记本电脑,敲击着键盘,继续着放方才的工作。
但没一会,陈锦年就发觉有问题,歪头看向正在随手翻看着宣传页的万梓宁。
“你找我真的只是为了告诉我公司明天要裁员的消息,这种事,你给我打个电话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打电话我在家里就可以打,但是亲自通知你需要我开车跑一趟。”
听到万梓宁的这句回答,陈锦年懵了,这是什么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把问题复述一遍当做答案的,他一直以为只有在做阅读理解时才会使用的技巧。
“你别翻了。”陈锦年伸手按住了宣传页,“是你没听懂我的问题,还是我没听懂你的话,我怎么觉得咱们说的是一件事啊。”
万梓宁横了陈锦年一眼。
“今天我爸妈去我住的那里了。”
“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你不想想我多大了,现在赶上我跟渣男分了手,他们自然是一个劲的在催我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哪怕强如万梓宁这般的职场女精英,也逃避不了被催婚的命运。
今天清早,万梓宁还在睡梦中时,爸妈开车杀到了,一进门就嘘寒问暖,洗衣做饭,整理家务,等到亲情维系的差不多后,万梓宁的爸妈便图穷匕见,将最近收集到的男方资料铺到茶几上,让女儿从里面挑选合眼缘的人见面。
只不过万梓宁的爸妈不知道,一个邱俊辉就已经让万梓宁pdst了,怎么可能无缝衔接,再找一个男朋友,所以万梓宁当即便找个借口跑了出来,在外面闲逛一直没回去。
“原来是被催相亲了啊。”陈锦年恍然大悟,接着他仔细审视了下万梓宁,“不过你年龄也不大啊,现在城市里三十多岁不结婚的一抓一大把,从哪轮都轮不到催你啊,你爸妈也太心急了吧。”
“你难得说了句我中意的话。”万梓宁对陈锦年的言论表达了肯定。
“可惜我爸妈的观念和我们不一样啊,在他们看来,一个的女孩子,如果二十多岁没有对象,那这辈子就算完了,要是三十多岁还不能结婚,那祖宗就完了,我爸现在已经计划着给我爷爷迁坟了。”
“额,不至于吧,老人家一辈子也挺不容易的,没有再挖出来折腾了。”
陈锦年咂摸了下嘴。
这边信风水玄学的确实不少,还衍生出很多配套的产业和协会,导致很多风水师都顶着一堆“国际”“会长”“院长”“专家”的之类头衔。
有没有本事不好说,但相信的人确实不少,比如香港的汇丰银行、广州的中信广场,深圳的中银大楼,在坊间都流传着一些相关都市传说。
所以陈锦年感觉为了后代姻缘而给祖宗迁坟这种事,好像不是万梓宁在开玩笑,是真能办出来的事。
“就是,我爷爷要是知道他养大的儿子,就是这么给他养老送终的,早拿绳子给他吊死了。”
万梓宁说完,还有些不解气,用着冰冷的语气继续说道:“刚才在车上,我和我爸通了个电话,我直接警告他,他要是敢给我爷爷迁坟,等他死后,我就把他的骨灰都扬海里。”
陈锦年都听呆了。
仇人之间的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了。
“消消气,消消气,你们父女间能有多大仇啊,至于为这点事儿,又是挖坟又是扬骨灰的,没必要,真没必要。”
陈锦年一边劝着,一边将面前的果汁端给万梓宁。
万梓宁接过来,也没管陈锦年喝没喝过,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杯子对着前台的美容顾问招了招手。
对方还以为是要万梓宁是要续饮料,立马打开冰箱门,端着装满果汁的冷水壶走过来。
结果没等倒完,万梓宁就指着桌上的那本宣传册,说道:“我现在预约,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都给我做一遍。”
“你疯了!”
苏莹就是开美容院的,所以陈锦年对里面的项目门清,就算是这家会所比苏莹的美容院要大很多,装修更豪华,但能做的项目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万梓宁随手指的那几个,暂且能不能一起做,单单是时间就不够,做完都得后半夜了。
于是陈锦年直接把话接过来。
“你好,你别听她瞎选,你们给她做个深层的面部清洁,然后在做个带脸部按摩的水疗就可以了。”
陈锦年所说的水疗就是王一笛正在做的面部水疗,类似于是一种基础性的面部补水项目,和全身水疗不是一回事。
所以美容顾问在听后,明显有些迟疑,前后的两套项目的区别还是蛮大的,特别是反馈在价格上,差距就更明显了,美容顾问害怕自己贸然开口,可能会引起两人的反感。
“这……,这位女士——”
“按照他说的做吧。”
万梓宁从随身挎包里翻出一个厚重的长条钱包,抽出一张会员卡递到销售顾问手里。
“直接刷,手机尾号5018。”
“好的,马上帮您预约。”
销售顾问恭敬的将会员卡接过去。
而陈锦年则是好奇的看了眼万梓宁的钱包。
“你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现在很少见到有人带着如此厚重的钱包了。”
“那是你见得少。”万梓宁将钱包合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出来。”
“应该快要结束了。”陈锦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不是很确定。
“晚上有什么安排。”
“看一笛的心情了,她要是太累了我们就回家,她要是还有兴致的话我们就约同学出去逛逛,不过吧,昨晚喝的实在是太晚了,我估计她做完按摩,一定困的要死。”
两人聊了没几句。
王一笛就搂着兰姐的手臂从里面出来。
陈锦年抬起头,只瞧见王一笛抬手揉了揉眼睛,不停打着哈欠,像是睡到一半被叫醒的模样,整个人的重量有大半都倚在兰姐身上。
于是陈锦年起身,笑着对万梓宁说道:“看来我猜的很对。”
“那咱们就明天见喽。”万梓宁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