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说说有多不干净吗?”
面对陈锦年好奇的询问,林延辉哑然失笑,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你竟然对这种花边新闻感兴趣。”
“很难不感兴趣吧,毕竟区位优势摆在这里。”
“呵,你可别乱说,隔壁扫黄都扫好几年了,你要是在旧事重提,恐怕有人要晚上睡不着了。”林延辉含着笑说道。
陈锦年同样会心一笑。
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供给,再严厉的执法打击,也只是让水面上的供给转移到水下罢了,不招摇撞市不代表没有。
“林叔,既然你提起前几年的事,我也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类似的事情,在其他城市不能说没有吧,但多少也是遮遮掩掩的,能闹到全国驰名,还变成业内标杆的,全国好像也找不出第二家。”
见陈锦年确实有兴趣,林延辉也就没在藏着掖着,道出里面的曲折。
“其实都是钱闹的的,具体来说,是两次金融危机,一开始政策落地的时候,周围的几座城市确实承接到来自外商的投资,可除了深圳外,其他地市的规模并不大,但意料之外的九七年金融危机,让亚洲四小龙集体受创,大量的资本为躲避风险和高昂的成本涌到内地,在广东的开设工厂,趁这波产业转移的东风,莞市直接起飞,gdp超过一众省会城市,来到全国的第十三。”
“它们当时是真有钱,满地的小老板,五星酒店的数量比深圳都多,放眼望去,全是一栋栋的高楼大厦,而酒店多了,特殊服务业也就随之壮大,只不过它们当时的服务业还仅仅是省内出名,远达不到现在的名气。”
“然后零八年金融危机又来了。”陈锦年猜测的说道。
“嗯,零八年确实是多灾多难的一年。”林延辉不由的感叹着,“对外向型经济而言,最怕的就是外贸订单不足,国外的经济不好,厂子就养不了这么多人,只能大量裁人,很多女性的务工者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往社会的边缘产业聚集,从业者自然越来越多。”
陈锦年点点头。
同时他知道林延辉还有一点没有明说,那就是特殊的位置,全国一共四座一线城市,其中两座和莞市相邻,距离市区的车程也就一小时左右,堪称是量身打造的后花园。
接着,陈锦年往外门外指了指,“那他们?”
“他们接触的是现在的第二代从业者。”
“这玩意还分代。”陈锦年愕然。
“分代啊,有市场自然有代差,上一代全是是外来务工者,大部分是农村来的,初中毕业占比较大,学历较低,而这一代则是学生和白领为主,清一色的本科学历,见识和涵养有显着的提升,并且身材、相貌以及自我管理能力,对比上一代都有明显的优势。”
林延辉讲完后,发现陈锦年投来了怪异的目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奇怪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昂。”
林延辉无奈一笑,端起桌上的纸杯。
“我们也没办法,有些事不弄清楚,可能会出大问题的,就像公司里禁止办公室恋情,你以为是禁止正常谈恋爱吗,并不是,这种规定其实是预防那些在公司内乱搞男女关系,或者上下级之间出现的性骚扰。”
对于创业型的公司,最害怕的不是亏损,而是丑闻。
所有的亏损都是战略性的亏损,只需要好项目规划,讲清楚亏损的必要性以及通过亏损计划达成的目标,以及具体的时间,资本市场是接受亏损的。
但丑闻,一旦出现,对公司形象和信任度,都是非常致命的打击,可能是很多年都缓不过来的那种。
而在众多丑闻中,桃色丑闻,又是是其中挽回难度最大,流传范围最广的一种类型,几乎每次出现,都是瞬间传遍深圳的整个圈子。
“我知道大厂周围的酒吧和夜店会特别热闹,但还是第一次听说内部也有热闹的。”
“你还是太年轻了,要是有所怀疑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几家酒店守着,看看下班后的这段时间,会有多少人前来办理入住,说不定还能在里面看到我们公司的人。”
林延辉喝了两口没滋没味的矿泉水,就将纸杯放下。
“你平时在办公室里也不泡点茶吗。”
“不泡,喝完以后还得洗,怪麻烦的。”
“你啊,”林延辉笑着摇摇头,随即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诶,锦年,我有件事想找你……”
林延辉还没说完,办公室外就又传来了一阵噼里嘭啷的碰撞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往外赶去,特别是林延辉,刚才说笑时的轻松模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脸色。
裁员这种事,只要牵扯到管理层的,通常都不会太过顺利,一般情况下都是关起门来吵,吵完以后再发一条通知,装作好聚好散的模样。
这次一视同仁,把事情全部放在明面上,林延辉就已经预想到会出问题了,而这也是他提前过来转转的原因。
陈锦年从办公室里一走出来,就瞧见走廊里的满地狼藉,他紧走两步,越过围过来的众人,发现是满地的玻璃渣,而原本的会议室门,此刻也只剩下一扇孤单的矗立。
“有没有伤到人。”
杜悦琳紧张的摇了摇头,她其实也不知道,刚刚事发突然,除了里面的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锦年用鞋在地板上的碎屑趟了两下,并将不锈钢的门把手提踢到墙边。
公司里用做隔断和门的玻璃都是钢化玻璃,碎裂后形成的是没有锋利边角的小颗粒,不会造成特别大的二次伤害,剧组里拍打戏也会经常用这种玻璃,在边角垫上硬物在后击碎来展现打击感。
所以确定地上没有血迹,陈锦年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你们先找工具先把玻璃碎片扫起来,记住,别用手,这种玻璃碎屑划一下照样能划破,等扫完,再让保洁阿姨用吸尘器洗一遍。”
“明白,我们马上去。”
而林延辉则没和任何人说话,黑着一张脸就进入到了会议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