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稍微转凉了。
云瓷坐在林七夜家里的沙发上，旁边是正在和姨妈聊天的云妈。
杨晋抱着小黑狗坐在她身边，垂着头摸着小狗的脑袋，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
云瓷抬手，揉揉杨晋的脑袋。
“阿晋，听说七夜跟你提过他想去参军的事？”
杨晋rua着小黑狗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点点头。
“是啊，小瓷姐你经常跟哥一起待着，没听他提到过吗？”
“没有。”云瓷叹息一声，眸中露出几分难过的情绪，“看来我们的关系，也没我想的那么好。”
杨晋那低落的氛围，顿时营造不下去了，手忙脚乱的开始安慰起云瓷来。
旁边的云妈和姨妈转头看过来，和杨晋求救的眼神对上。
云瓷趁着杨晋不注意，悄悄对两人眨眨眼。
云妈：“……”
这熊孩子！
“不好意思，小瓷这……”
姨妈反倒笑了。
“我知道，小瓷是想安慰阿晋的。”
“你还好吗？”
姨妈轻轻点头。
云妈又道：“七夜那孩子我了解，他不是会胡来的孩子，他说去当兵应该不是骗人的，至于你说的地址不对……会不会是因为保密条例？”
“保密条例？”
云妈点头。
“新兵训练的地方也挺重要的，那不是能轻易透露的地方。”
姨妈知道云妈当过兵，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姨妈松了口气，云妈也跟着松了口气。
作为沧南事件的知情者，云妈知道林七夜对沧南的重要性。
她知道，林七夜是不会被允许离开沧南的。
只是……
云妈看向云瓷。
加入守夜人的林七夜，肯定不会永远都不离开沧南。
她目露悲伤，又很快遮掩过去。
回家路上，云瓷牵着妈妈的手甩着走。
“没想到七夜居然在我之前入伍了。”
“小瓷现在还想去当兵？”
“当然，我这叫子承父母业。”
“那你现在想去吗？”
云瓷摇摇头：“我不着急，班主任跟我聊过这个，她说以我的成绩，完全可以大学报考军校……”
母女两人的身影并肩远去。
街角，林七夜从暗处走出，他的视线落在云瓷的背影上。
“这是你认识的人？”
“嗯。”林七夜眼眸温柔，“她才是一心想着要参军的人。”
“不去打个招呼吗？”
林七夜摇摇头。
“暂时不了，我们走吧。”
*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云瓷都在照常的读书、学习。
尽管她知道林七夜在哪里，也没有去找过。
平淡的日常，直到天气变凉。
寒假到了。
云瓷一家准备和杨晋以及姨妈一起过年。
云家的地方稍微大一些，所以聚会的地方选择的云家。
当天下午，云妈和姨妈两人就开始在屋里忙碌起来。
云爸则是带着杨晋和云瓷，把两处地方的对联之类的东西贴一贴，挂一挂。
“这个角度怎么样？”
“稍微有点歪。”
“这样？”
“完美。”
天空渐渐飘起雪花来。
一大两小，三人加快速度，在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时，回到云家。
此时的室内已经彻底被美食的香气覆盖，云瓷拽拽杨晋，拉着他一起去厨房偷吃。
“阿晋，来，尝尝这个。”云瓷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蹲下身体，探出半个脑袋，快速从盘子里取出一块炸鸡肉，“小心烫。”
杨晋下意识张嘴咬住。
刚出锅的炸鸡肉真的很烫，一咬还小小的爆汁水，但超级好吃。
云瓷又捏了一个塞到自己嘴里，指尖被热度染红。
杨晋还是第一次这样‘偷吃’，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但两个大人明明发现了，却摆出没发现的样子，任由他们继续偷吃，这样的感觉又有点好。
“鱼片好了。”云爸端着两个盆，“这些炖酸菜鱼，这些没刺的做成炸鱼片对吧？”
姨妈看了眼，点点头，表示这个切的刚刚好。
“这边有准备好的腌料，不过在腌制之前要先加点盐搓洗一下……”
水声哗啦啦。
冬日的水带着刺骨的寒，明明有温水模式，云爸也不用，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冷的样子。
云瓷凑过去洗了洗两根油手指头，被冰的哆嗦一下，甩甩手跑进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暖。
杨晋和小黑狗茫然的对视一眼。
——有这么凉吗？
刚才在外面疯跑的小黑狗甩甩脑袋。
祂没感觉凉啊。
杨晋刚才洗手的时候也没感觉到凉。
——看来小瓷姐格外的怕凉。
小黑狗将这点记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只要云瓷有要洗东西的‘工作’，小黑狗便会汪汪两声，紧接着杨晋就小跑过来接手。
起初云瓷还有点没弄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后来只要一碰冷水，这主仆俩就配合的抢活儿，云瓷也理解了。
——这是不想让我沾冷水啊。
【应该是你刚才表现的太夸张了。】
小爱一推不存在的眼镜，肯定道。
【普通人可能没觉得这个水有你表现的那么凉。】
云瓷故作不经意的一挥手，把粉色光点挥开，并在心里吐槽。
——我现在就是普通人。
【不对，你现在是普通魂。】
云瓷：……
也对哈。
正儿八经的来说，她现在是个死人。
是依托林七夜的‘奇迹’才能存活的死人。
——这样也不错，起码我不用愁给自己捏个什么禁墟了。
【那林七夜一离开沧南，你不就不存在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祂也没给我安排戏份，但我想现场看戏，那肯定是跟着林七夜好玩些。
云瓷眼珠子一转。
——你觉得我去他那个精神病院玩玩怎么样？
【你要抢病房吗？】
没等云瓷回答，小爱便继续道。
【我觉得可以。】
她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你得悠着点，现在的林七夜精神力很弱，两个神明在他的脑袋里开打的话，很可能伤到他。】
云瓷：“……”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敢动手？
【宿主你对付克系，不是直接用生机之力就可以了嘛。】
问题是她这次捏身体的时候，没想好要用什么能力，所以直接用普通人的身体进入世界的啊……
云瓷本来想着想好之后再让小爱帮忙修改一下的，谁能想到还没到想好的时候，她就直接被规则嘎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的灵魂。
超——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