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2章 天选之子
蛊神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秦风一直没能问出来。
祂只说人皇血脉现身这件事即便祂在蛊族禁地之内躲着，也一样能感应到。
当时蜃气迷宫出现，祂甚至动了心思，想要钻出去借助人皇机遇的天道来给自己重获新生。
那时候祂才刚沉寂了不到十年，就已经觉得寂寞和恐慌了。
寂寞是在自然的，毕竟那时候祂还没有陷入混沌的状态，仍旧保持着人的情感。
不过当听到蛊神说自己那时候还是个人的时候，倒是有些稀奇。
“那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你从人变成一个……触手怪？”
蛊神很不喜欢触手怪这个称呼，这让祂觉得非常冒犯。
哪怕祂现在已经和秦风签订了灵契，说起来已经算是秦风的灵宠了。
但祂脾气还不小，觉得自己仍旧是那个被蛊族子民供奉的蛊神。
“哼，我蛊族秘法，也是你能偷窥的？”
不过可能是想到秦风这怪物一样的身体，祂又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若是一定要挑选一个传人，这三千年来，我养的那些蠢货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
祂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居然兴奋起来：“臭小子，说实在的，你如今已经练就了怒厄金刚之体，你这副身躯可谓是不死不衰，即便被蛊毒腐蚀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这一生虽然有不少传人，但是还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得住我最得意的功法，他们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倒是你，我觉得你很合适，简直就是我这套功法的天选之人！”
“本尊留下的后代很多，却没有一个真正的传人，若是你肯放我出来拜我为师……”
话说到这里，秦风就知道没有继续和祂聊下去的必要了。
本来秦风还想问问祂，既然当初祂已经想到了借助人皇天运来为自己获得一条登神的捷径，为什么最后又没有这么干呢？
虽然蛊神顾左右而言他，但是秦风知道，登神之路哪里有什么捷径？
就像怒厄金刚的父亲为他留下了这本《怒厄金刚经》，他到最后不也还是没有能成神么？
并且在此期间，他还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激发了内心的极恶，这才成了后来的模样。
而从前那些飞升成功的前辈，包括秦风在试剑山见到的那位黄老前辈。
他明明早就已经可以渡劫飞升了，却为了躲避天雷选择隐藏自己、麻痹自己，将自己当做一个普普通通什么都没有的老乞丐。
后来他的成神之路并不简单，光是那天雷就和秦风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但秦风相信，天雷只是最后一道考验，在那之前，能走到黄老前辈那一步，势必经历的东西比天雷更多。
蛊神后来想要借助族人信仰成神，虽然听起来手段恶劣，但这个过程也并不简单。
祂摧毁了自己的肉身，将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挨过了三千年的孤独岁月，如今还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登神没有捷径，有的只有越来越严峻的考验。
秦风对成神没有兴趣，他只想安稳下来，过最平平淡淡的日子。
不过现实就是，若他还迟迟不能找到对抗古神的办法，等到古神苏醒之日，就是他毁灭之时了。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按照蛊神的指引，两个人在黑暗之中快速穿行。
秦风的月华之瞳能看到毒雾之中的大概景象：这里曾经应该也是一片丰饶之地，虽然靠近魔界，但是居然在毒雾之中也仍旧可以看到枯萎的河床。
还有随处可见的草木、碎石，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坍塌了的房屋，
这些死物并没有受到毒雾的影响，甚至因为没有别的生物进入毒雾之中进行破坏，那些坍塌的地方仍旧保持着从前的模样。
不难看出那些房屋都是在仙魔大战之时倒塌的，战争倾轧，这里早就成为了历史。
要说这里有灵脉存在，秦风确实一点也不怀疑了。
他们在去往蜃气迷宫的时候，阿月还不停地在梦境之中劝告：毒雾里不止一处秘境，蜃气迷宫是他最愚蠢的选择。
但是秦风却觉得，之前蛊神说出“蜃气迷宫”四个字的时候，他就感觉冥冥之中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
尽管不知道蜃气迷宫内到底会有什么，但他总觉得该去一趟。
钟离也是，秦风也问了他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去找找别的小秘境。
尽管能带回的资源和蜃气迷宫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就目前来说算是最安全的。
不过自从听秦风说他知道蜃气迷宫的所在，钟离就一直很亢奋，甚至比出来的时候精神还好。
“别的小秘境不知道有什么风险，说不定风险大收获小。”
“蜃气迷宫虽然也危机重重，但是起码收获必定不小。”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
而且钟离还提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否认的说法：“而且你别忘了，只有人皇出世的时候，蜃气迷宫才会存在。如今蜃气迷宫依旧存在，是否也代表着其实人皇仍旧存在？”
“若是我们能找到线索，说不定可以得到人皇的消息！”
秦风挑了挑眉：“你应该知道，仙门是不希望人皇现世的，怎么你听起来好像很开心？”钟离只沉默了一瞬，便给了他答案：“我如今虽然是仙门弟子，也觉醒了灵骨，但我从没忘记我是一个人。”
“尽管百年过去，我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人世了，但我是从凡间来的，凡俗生养了我。”
“而且若是人皇出世，就意味着普通人也有能力自保了，我们不也能安心修行了么？”
是啊，只不过秦风没有提醒他，当苍生不再需要保护了，可以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了，那么仙门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
人们不再把仙门当做“仙”，那人族的存在就成了仙门的威胁。
尽管，仍旧会有灵骨从凡间觉醒。
但那时……
秦风摇了摇头：“算了，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