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做出来之后,王学洲看着三位烧瓷匠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背调他已经提前让睿王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祖上三代都是烧瓷的,由于经营不善倒闭后被广田陶瓷东家连人带作坊都给买走的。
说通俗点就是人家把他们收购了。
签合同这事古在田显得驾轻就熟,东西一做出来,他察觉到王学洲的眼神,便熟练的带着三个烧瓷匠去谈签契书一事了。
“一事不烦二主,殿下去找打磨玉石的匠人来,这些镜片等处理过后,才能变成望远镜,等成功了,送你一副。”
听到王学洲这话,睿王瞬间立正:“这还不简单?我去找五哥要几个造办处专门和玉石打交道的匠人过来就行,用着还省心!”
王学洲看他反应这么快,忍不住逗他:“哟,这是长脑子了?”
睿王敲敲脑袋,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新长出来的,就是好使。”
“····”
终于搞定了玻璃,王学洲抬脚离开了玻璃窑,一刻也不想停留,上了马车就往家里冲。
太热了!
六月的天气原本外面就热,进了玻璃窑那简直就是将人往火炉里面扔,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又被高温烘干,不断地这样重复,感觉都快烤成人干了。
回头等正式开工了,还是想办法给工人提供一些电解质水喝着吧!要是脱水了就麻烦了……
回到家中他直奔盥室,用藻豆狠狠的洗了好几遍,才感觉舒服多了。
等出了盥室,一位管事正带着几个下人抬了一箩筐桃子进门,见到王学洲他赶忙行礼:“见过大人。”
王学洲打量了一眼感觉有些陌生,点了点头:“免礼。”
宗玉蝉介绍道:“这是元宝山庄子的管事,邹通。这次专程来给我送蜜桃来了,你看,我让人种的桃子怎么样?”
王学洲看了一眼红到发紫,还带着绿叶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桃子,认可的点了点头:“看着就好吃。”
宗玉蝉高兴地指着一筐桃,吩咐身边的嬷嬷:“良嬷嬷,你将桃子给父亲母亲、大哥还有石明、杨禾那边各送一份儿,翠羽,你去洗几个桃子过来。”
“是!”
良嬷嬷和翠羽两人一起应了。
邹通连忙殷勤道:“不够了小的再让人送来一些,今年天气不如往年炎热,桃子晚熟了一些,但现在也差不多全熟了,再不采摘就要烂地里了,马上西瓜也成熟了,到时候小的再给家里送来。”
宗玉蝉摆摆手:“桃子你只管让人摘就是,今年经营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邹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能为郡主做事,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吩咐一声,小的立马给您办!多谢郡主赏赐,小的告退!”
等人走了,王学洲才好奇的问道:“你种了许多?”
宗玉蝉点头:“元宝山整个山头都是我的,除了供应咱们府上还有公主府日常吃的瓜果蔬菜外,满山头种的都是果树,一年到头吃不完,往年自已吃加送人,烂地里了不少,今年我想着大哥的食肆不是还酿果酒吗?便让人摘了都送大哥那算了。”
王学洲咋舌,有钱了就是任性:“这样一来,大哥这小打小闹只怕也要被迫扩大了,只怕还要专门找人来酿酒。”
宗玉蝉豪气一摆手:“大哥忙不过来我让人帮他就是,实在不行让老家的族人都搬来生活,刚好也有事干。”
王学洲摇头:“故土难离,哪有那么容易。”
翠羽端着切分好的桃子过来,旁边还放了两根银果叉,宗玉蝉插了一块递给王学洲:“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每天回来都衣衫不整的。”
王学洲接过一口吃下,满口桃香,汁水丰盈,他连表情都快活了几分:“最近正在造玻璃,每天都泡在火房里,热也热死了。”
宗玉蝉震惊的一双大眼瞪的圆溜溜的:“你还会造玻璃?!”
“区区玻璃而已,你相公啥都会,不必大惊小怪,等忙过这阵子,送你一个好东西。”
王学洲傲然开口,迎着媳妇崇拜的眼神,只觉得这个逼装完浑身舒爽。
“对了,父亲已经组织好了人手,准备开始动手制作你说的那什么羽绒,想找你问事情,但最近你忙的见不到人,便一直没问。”
哪怕是自已的亲儿子,王承志有时候也找不到人,有话还得找宗玉蝉转告。
“嗯,知道了,等吃完饭我便找父亲商议。”
王家的晚饭难得全家齐聚,家中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边聊十分热闹。
张氏和柳氏都在夸桃子香甜,宗玉蝉笑呵呵开口:“吃完了我再让人给母亲和嫂嫂送,想吃就吃!”
张氏喜的眉开眼笑,觉得自已将管家这事交给儿媳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等吃完饭王学洲便请父亲和哥哥去聊天去了。
“我听阿虫说父亲找我有事?”
王承志没好气的看着他:“要不是给你娶了媳妇,老子见你是不是还要提前约?”
王学洲讪讪道:“我这段日子不是忙么?”
王学信担心道:“是不是有人弹劾你的事?”
王学洲震惊得看着哥哥:“什么弹劾我?”
王学信也懵了:“你不知道?连我都听说了!他们说皇上给两只狗封了官,大家都在骂‘狗官’呢!说皇上太荒唐了,还有前来赶考的学子忿忿不平想要去京兆伊讨个说法呢!说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连两只狗不如!”
说到这里王学信脸上也有了怒意:“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传出来的,说是你怂恿陛下这样干的,不仅如此,还说那两只狗吃的比一般的百姓还要好,一顿八个菜,吃一半扔一半,还说那两只狗是我们的家的!骂你奸佞,说你误国!还说咱们家极度奢华,铺张浪费等等。”
“你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我们家是有狗不假,那难不成只要是狗就是那狗官?净往你身上泼脏水!气得我好几次差点跟人打起来。”
王学信忙着开铺子之余,常混于市井之中,自然听了不少小道消息。
王承志气的直拍桌子:“简直胡说八道!什么一顿八个菜吃一半扔一半?他娘的什么时候狗的待遇比我还好了?养两只狗招谁惹谁了?哪个龟孙骂的?我上门找他去!”
他一顿还混不上八个菜呢!
王学洲也骂骂咧咧:“我辛辛苦苦一头扎进火房搞技术,没想到被人打黑棍儿?明日我就进宫找陛下做主去,查出来是谁我非上门找他理论不可!”
“找!必须得找!”
王承志和王学信两人表示支持。
王学洲话锋一转:“不过呃····大黑二黑确实是那俩‘狗官’.....”
这话让王承志眼前一黑。
“什么?狗、咱家狗都当官了?”
王学洲小媳妇似的颔首轻轻点头,王承志浑身一震,遭遇了重创。
不如媳妇就算了,他现在居然连狗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