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眯起眼睛盯着康南,语带威胁:"如若此事办得妥当,本将便不再计较你先前献策之误。"
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速速退下吧!"
那不耐烦的语气仿佛在说,若是康南再多待一刻,他随时可能改变主意。
听其所言,康南当即便连连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他连忙俯身捡起地上的令牌,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随即屈身快速而退,动作之敏捷与他平日里的老态龙钟判若两人。
在退出大帐时,他还险些被门槛绊倒,狼狈不堪。
在走出大帐的同时,康南眼中的阴狠之意愈发冷冽。
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心中恨意滔天:"姚平仲啊姚平仲,你今日如此羞辱于我,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几乎咬碎了牙。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康南当即便找来了军中亲信之人。
他压低声音对帐外亲兵吩咐了几句,那亲兵领命而去。
没多时,便有二人先后进入其军帐之内,
正是康南在军中的心腹,成不足与白有余。
这二人一个瘦高如竹竿,一个矮胖如冬瓜,都是跟随康南多年的老部下。
成不足善使双刀,白有余精于长枪,二人武功虽不算顶尖,但对康南却是忠心耿耿。
二人进账之后,康南当即便将方才所发生之事,尽皆与二人讲了一遍。
说到姚平仲扇他耳光时,他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成不足闻听其言,顿时眉头一挑,那张马脸上写满了忧虑。
当即便一脸担忧的对着康南拱手而言道:"将军,那史文恭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呀!"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隔墙有耳,"我等带1万轻骑前去,焉能挡住其脚步?"
听其所言,康南不由得对其白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眼神中满是不屑:"废话,这还用你来说?"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此番叫你二人前来,不就是商议着如何应对之策!"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下桌案,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听其所言,成不足当即便连连点头,不敢再多嘴。
而正在此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有余却是眼中寒光一闪,那张圆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他凑近康南,声音压得极低:"将军,那史文恭自从起兵以来,百战百胜,从未有过败绩。"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更盛,"我们带1万轻骑前去,无异于螳臂挡车,届时将军亦是难逃一难。"
说到这里,他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偷听后,才继续说道:"我有一策,或可助将军脱此困境!"
那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听得白有余所言,康南当即眼中一亮,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在昏暗的营帐内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嘶哑:"计安何出?速速道来!"
白有余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帐外无人偷听,这才凑近康南,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将军明鉴,当今大梁兵威浩荡,铁骑所至,所向披靡。自梁王起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占据的地盘已不亚于我大宋多少。"
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更何况如今的大宋四面楚歌,北有金人虎视眈眈,南有方腊作乱,西有西夏侵扰,真可谓风雨飘零之际。我等身为武将,岂能不早做谋划?"
康南听罢,心头猛地一跳,后背已然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强自镇定地抿了一口早已冷透的茶水,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对着白有余点了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白有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继续循循善诱:"姚平仲的能耐,将军您最是清楚。此人虽号称小太尉,实则志大才疏。如今连区区润州城都久攻不下,若等史文恭亲自率军来援,我等岂有活路?"
他说着,右手作刀状在颈间一划,"依末将之见,不如趁此良机,取了姚平仲的首级作为投名状,前去投靠梁国。有这份大礼在手,何愁不能在梁国谋得一席之地?"
帐内烛火摇曳,将白有余阴鸷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诱惑:"以梁国如今的势头,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届时我等作为开国功臣,封侯拜将,荫及子孙,岂不比在这腐朽的大宋等死强上百倍?"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震得康南心神激荡。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正在他举棋不定之际,一旁的成不足也起身抱拳,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将军,白将军所言极是。末将观察多时,姚平仲对我等尚无防备。若趁夜突袭,定能一击得手。"
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届时末将等誓死追随将军,共创一番功业。他日平步青云,光耀门楣,岂不美哉?"
成不足这番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让康南下定了决心。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好!就依二位之计!"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夜便取姚平仲项上人头!"
三人当即凑在一起,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谋划。
白有余取来军事舆图,指出姚平仲大帐的位置;成不足则负责挑选数十名心腹死士;康南则利用职权,以加强外围防守为名,将巡逻的士兵尽数调往营寨四周。
是夜,月黑风高。
浓云遮蔽了月光,整个宋军大营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康南身着轻甲,腰佩利刃,带着成不足、白有余以及数十名精挑细选的死士,借着夜色的掩护,如鬼魅般向姚平仲的中军大帐潜行。
他们脚步轻盈,行动间竟无半点声响,显是经过严格训练。
营中本该巡逻的士兵早已被调往他处,沿途竟无一人阻拦。
康南心中暗喜,看来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他回头对身后众人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纷纷抽出兵刃,寒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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