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细作……”沈墨喃喃自语。
信上说，暗卫在凉州发现了西域人特有的纹身图腾。
那种纹法与贤鹏亲兵惯用的暗记如出一辙。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还在凉州城外的密林中发现了几处隐蔽的药铺，专门兜售一种名为“赤焰散”的秘药。
此药能短暂激发人体潜能，但服用后会折损寿命，唯有西域巫医才有炼制法门。
此等秘药若是一旦在大乾境内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大乾军队，一旦被这种东西毒害，结果可想而知，大乾距离灭亡不远了。
他想起三日前在御书房收到那份密报，说是有黑衣人频繁出入凉州地界，腰间佩戴的令牌上刻有“天”字标记。
当时他就怀疑是天机阁的手笔。
如今看来，这“天”字标记怕不是天机阁的专属，而是西域细作的伪装。
“好啊，贤鹏这老贼，还真是深藏不露。”
沈墨冷笑一声，“一边跟天机阁勾搭，一边又傍上了西域，这是要借刀杀人，坐收渔利？”
只是，这背后到底是贤鹏的主意，还是另有高人给他出谋划策。
就不得而知了。
但沈墨还是倾向于后者。
至于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是西域的人还是天机阁有插手其中？
沈墨想不出来。
这件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沈墨忽然想起是，起身几个快步走回到书案前，从一堆奏折底下翻出一份密卷。
那是暗卫营呈上的关于西藩金矿的报告。
里面提到近期有不少西域商队出现在西藩附近，行踪诡秘。
“难道……”
沈墨的目光在凉州地图和西藩地图之间来回游移。
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成形。
贤鹏将粮草辎重分散存放于凉州城外三处据点，看似是为了拉长战线，实则是为了掩护西域细作潜入凉州城。
那些黑衣人，很可能就是西域细作假扮，他们的目的并非协助攻城，而是另有图谋。
沈墨看向地形图，最终目光停留在靠近西凉边境的那个秘密军营处。
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且距离西藩金矿最近。
他想起暗卫营呈上的密报，说军营附近近期常有陌生人出入，行迹可疑。
“军营……”
沈墨喃喃自语，眼中精光一闪，“那里，恐怕才是关键。”
若是西域的细作已经潜入大乾的各个地方，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区区一个贤鹏，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那三个城池只怕也是西域人从中插手，帮助贤鹏拿下。
贤鹏的那些兵马，都是早年间跟随他在京城时候的人手。
没有什么大作为的能人。
沈墨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的禀报：“启禀陛下，暗卫营统领求见！”
沈墨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收起密信和密卷，沉声道：“宣他进来！”
暗卫统领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进殿内的，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手中紧紧攥着一支染血的箭矢。
那箭矢通体漆黑，箭尾系着的锦缎上，赫然绣着一个血淋淋的“天”字。
果然还是出事了。
只见这暗卫受伤严重，浑身是血，冲进来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沈墨前方。
强撑着一口气，“皇上！不……不好了……”
“西藩边境的暗哨传来消息，昨夜子时，有一队黑衣人潜入军营，杀了几名岗哨，抢走了……”
暗卫统领顿了顿，声音更加颤抖，“抢走了粮草辎重！”
空气瞬间凝固，殿内温度骤降。
沈墨大惊失色。
不好！
西藩边境是他亲手安排的人手。
驻扎在西藩边境，就是为了阻挠那些就对几西藩金矿有所图的家伙，图谋不轨。
结果，这帮家伙没有明着来，却暗中出手，抢走了粮草辎重。
要知道，在边境之地，粮草辎重是非常重要的。
那是当地的守军唯一的生存食粮。
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沈墨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他缓缓站起身，走上前查看暗卫的伤势，沉声对门外的侍卫吩咐，“来人！快传御医来！”
暗卫统领却一把拉住沈墨的手，“皇上！
别白费了，没用的，属下中了对方的赤焰散，刚刚爆发能量，用最后的力气冲刺了回来，就为了把这一消息及时的告诉皇上！现在赤焰散已经扩散全身……”
说着，这暗卫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看的沈墨一阵揪心。
“你放心，只要你活着回来，朕就有办法救活你！”
“皇后娘娘的华佗医馆，可不是徒有虚名，你放心吧！”
这暗卫急喘的速度慢了下来，原本绝望地眼神，又有了一线生机。
他自然知道华佗医馆盖世无双，也许华若曦出面，真能救活自己。
想到这里，他平稳了呼吸，继续道，“皇上，粮草辎重全部被抢走，对方是一点没给我们的人留啊。”
“而且……据说对方人数不多，但身手极其敏捷，且对军营布防了如指掌，兄弟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若是西藩的兵马防不住倒是情有可原，毕竟西藩的兵力不及大乾。
但现在的问题是，西藩和大乾的兵力合二为一，竟然都没能防住对方的手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沈墨皱眉，“好，很好！贤鹏这是要断朕的退路！”
搞死大乾，对他贤鹏有什么好处？
他不会真以为，西域会拿他当人看吧？
人家不过是拿你当一条走狗利用罢了。
你还跑到人家跟前摇尾乞怜，真是可笑！
沈墨越想越生气。
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殿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拔刀冲了进来，却在看到沈墨那张铁青的脸后，又吓得退了回去。
“查！”
沈墨怒吼一声，“给朕狠狠地查！三日之内，必须查出这些黑衣人的来历！”
不多时，华若曦匆匆赶来。
身后跟着五六名华佗医馆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