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p>
随即，原正阳的面色便恢复了正常，淡淡道：“他这些年，是不是毫无长进？”</p>
被他气机一慑。</p>
那长老只得一五一十将这些年剑无尘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p>
目中无人。</p>
张狂傲慢。</p>
总结起来，就这八个字。</p>
虽无大恶之举，可一言一行无不伤人，极不讨喜。</p>
他每说一句，原正阳的面色便要阴沉一分，也让那他的心情更为忐忑。</p>
“唉。”</p>
片刻之后，原正阳叹了口气，一脸的失望之色，“终究是不堪大用。”</p>
“门主。”</p>
那长老虽然心中也不喜欢剑无尘，只是毕竟是自家剑子，忍不住劝解道：“年轻人，狂傲些也是难免，日后多加教诲也就是了……若是能悉心引导，未来成为七界联盟的剑道领军人物，做一做您说的那剑道魁首……”</p>
“混账！”</p>
原正阳怒斥道：“剑道魁首，他也配？”</p>
“……”</p>
那长老吓得一激灵，暗道门主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气。</p>
剑首？</p>
原正阳暗暗摇头。</p>
别说剑首。</p>
他连玄天剑宗都进不去！</p>
便是在那些玄天下宗里，他的资质也不过是中流罢了！</p>
“是我失言了。”</p>
那长老想了想，连忙补救，“无尘太年轻，这剑道魁首，还是门主你来……”</p>
“混账！”</p>
原正阳火气更大了，“我也不配！”</p>
“……”</p>
那长老彻底没话说了。</p>
“罢了。”</p>
似觉得话有些重，原正阳叹了口气，眼中的追忆之色更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区区七界联盟，不过是一个小域罢了，那真正的剑道魁首……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p>
“对了。”</p>
说着。</p>
他又问道：“你刚刚说，他对外宣称要杀一个叫傅玉麟的人？”</p>
“是。”</p>
“他们有仇？”</p>
“没有，无尘……是为了那位冷雨疏姑娘。”</p>
“胡闹！”</p>
原正阳呵斥道：“无仇无怨，就要取他人性命，简直越来越过分了！回来之后告诉他，这件事，不准他出手！”</p>
“是！”</p>
“那个傅玉麟。”</p>
想了想，原正阳随口问了一句，“他是什么人？”</p>
“这人。”</p>
那长老想了想，“堪称胆大包天！他是个拾荒者，实力颇为强悍，似乎跟灵涯上人五弟子李茂的死有关，而且他行为古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身边还跟了一条狗，一只鸡……”</p>
“鸡？”</p>
原正阳一愣，“什么鸡？”</p>
恩？</p>
那长老也愣住了。</p>
门主怎么了？</p>
不关心人，关心鸡做什么？</p>
“我也没亲眼见过。”</p>
他老实答道：“只是据外面传出来的消息来看，那鸡妖秃了毛，喜欢摆谱，行为举止怪异，而且好像……喜欢自称鸡爷？”</p>
刹那间。</p>
原正阳呆立当场！</p>
“它……”</p>
他死死盯住那长老，“它叫什么！”</p>
“这……”</p>
那长老从没见原正阳如此认真过，咽了口唾沫，“不……不知道啊，不过是只鸡妖，应该……不会有名字吧？”</p>
“它在哪！”</p>
“在……在凌云城。”</p>
轰！</p>
话未说完。</p>
一道冲天剑意瞬间腾空而起，须臾间便没入天际，消失在了他面前！</p>
“怎么了！”</p>
“门主为何出手？”</p>
“难道那古尘来咱们玄剑门了？”</p>
“……”</p>
刷！</p>
刷！</p>
又是三道身影落下，却是玄剑门的另外三名长老，感知到原正阳的异动，纷纷现身，围着先前那长老问个不停。</p>
“门主。”</p>
那长老咽了口唾沫，“他好像……去找鸡了。”</p>
众长老：？？？</p>
……</p>
凌云城。</p>
核心区域。</p>
“情况便是如此。”</p>
耿治将得来的情报和计无涯说了一遍，“古尘直言，三月后开战，届时两界大战……”</p>
“两界？”</p>
计无涯摇摇头，“七界关系复杂，相互积怨觊觎已久，两界之战，怕是会直接演变成七界之战，而这主战场么……应该就是这天南界了。”</p>
“会长。”</p>
耿治想了想，“咱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准备，免得受到波及。”</p>
“无妨。”</p>
计无涯摆摆手，“那几个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不敢动咱们的，他们打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生意，互不干扰就是了。不过准备还是要准备的，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囤积一些疗伤用的各类灵药和丹药，价格高一些也无所谓。”</p>
“大战到来之前。”</p>
“只许收购，不许售出，明白了吗？”</p>
“……”</p>
耿治一脸无语。</p>
这么明目张胆地发战争财，真的好么？</p>
“对了。”</p>
他似又想到了什么，“那些人围杀傅玉麟的事，咱们……”</p>
“不管。”</p>
计无涯摇摇头，“管不了，也没法管，当初我给过他提醒，让他别出凌云城，可他不听，今日果，他日因，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耿治点点头。</p>
说到底。</p>
顾寒和他们最多算是生意伙伴，并无私交，在凌云城内，他们还有义务负责他的安全，出了城，任何事都跟他们没关系了。</p>
“对了。”</p>
计无涯似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鸡和狗子都走了？”</p>
“走了。”</p>
“走了好！”</p>
计无涯开怀不已，“走了好啊！”</p>
禁制。</p>
终于可以撤了！</p>
耿治弄不清他的逻辑，刚要离开，下意识往池塘中看了一眼，目光顿时挪不动了，“会长，你的鱼龙……怎么又少了一条？”</p>
池塘里。</p>
三条鱼龙战战兢兢，游得不快也不慢。</p>
快了。</p>
怕被计无涯说闹腾。</p>
慢了。</p>
怕被计无涯说没精神。</p>
“少了？”</p>
计无涯一挑眉，不动声色道：“你记错了，原本就只有三条。”</p>
耿治：……</p>
我好歹也是个飞升境修士，难道连三四都不分？</p>
“会长！”</p>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很诡异，“你……该不会真烤了吧？”</p>
“其实。”</p>
计无涯想了想，很生硬地转开话题，“若是有可能，我还真希望那傅玉麟活着回来。”</p>
“为何？”</p>
耿治有点听不懂。</p>
“他有个师兄。”</p>
计无涯认真道：“听说是世间第一流的厨子。”</p>
耿治：？？？</p>
鱼龙：？？？</p>
只是不待耿治多问，一道茫茫剑意瞬间笼罩在了凌云城上空。</p>
“恩？”</p>
计无涯眉头大皱，“原老儿？他来做什么？竟然连我的规矩都不顾了？”</p>
“会长。”</p>
耿治道：“咱们去看看？”</p>
“不用。”</p>
计无涯摆摆手，“我自己便可，原老儿和那个姓葛的不一样，不是个肆意妄为的人，而且……以原老儿的实力，加上你们几个，我也干不过他！”</p>
说话间。</p>
他身形一晃，已是消失不见。</p>
耿治暗暗摇头。</p>
原正阳那把阔剑，真的很吓人。</p>
噗通！</p>
噗通！</p>
计无涯刚刚离去，那些鱼龙便扑腾了起来，似是在求助耿治，想让他帮着说几句好话，耿治却叹了口气，表示爱莫能助。</p>
天要下雨。</p>
娘要嫁人。</p>
会长要吃鱼。</p>
基本无解。</p>
不过片刻时间，计无涯便再次归来，笼罩在凌云城的那道剑意也随之消失不见。</p>
耿治有些诧异，“原门主走了？”</p>
“走了。”</p>
“他找你做什么？”</p>
“不是找我。”</p>
计无涯强忍心中不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找鸡。”</p>
耿治：？？？</p>
他觉得最近的情况很不对劲。</p>
计无涯爱上了吃鱼。</p>
原正阳突然要找鸡。</p>
再过些时日……莫非灵涯上人还要宣布自己多了个兄弟不成？